“做我的走狗。”
【西洛伊魔王記事簿】
“喂,愛德華,你怎麼跑回來了,看見深淵之門了嗎?是不是雄偉的很,那裡貼了無數張的大光明術封印陣,你到底能不能模仿一下?”一個麵容嬌俏的魔法師穿著金色法師袍瞧見自己的同伴,連忙跑上前。
“我們千辛萬苦的溜到這隻是為了看看封印陣是不是虧了點?”後麵一個弓箭手撓了撓頭發總覺得不劃算。
“虧什麼,若不是我媽媽的朋友的舅舅是駐紮在這的紅衣大祭司,你以為我們這一群人可以站在這啊?”少年高高昂起頭,語氣帶著一絲自得,像個孔雀一般。
“還不是為了愛德華,明明是他要想練習封印術屁顛屁顛的跑到這個破地方來。”他的妹妹不滿的扯著被雜草刮傷的華貴衣裙,對愛德華充滿了抱怨。
“什麼破地方?!說話注意點,被那些神官聽到我們回家要被挨罵的。”哥哥連忙低聲喝道。
“知道了,知道了。”妹妹撅著嘴角,不情不願的住了口。
“愛德華,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其中那個弓箭手察覺到夥伴的異樣,奇怪問道。
耳邊夥伴大聲熱鬨的聲音漸漸傳來愛德華的耳朵裡。
愛德華手撐著膝蓋,彎著腰,一隻手扶在粗糙的樹乾上,大口大口喘氣,淩亂的棕色長發被汗濕成一縷縷貼在麵無血色的臉上,他對周圍的調侃仿佛聽不見一般,軟著身體坐在了地上,雙目茫然帶著驚懼,好像一隻驚弓之鳥,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抬頭對著前方不遠處嬉鬨的玩伴說道:“深…深淵之門…開了。”
“什麼?”弓箭手蹲下身,看了一眼仿佛從水裡撈出的愛德華,不由摸了一把他的額頭:“你怎麼流這麼多汗?”
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愛德華緊緊抓住了,因為太過用勁,手背青筋暴露。
其餘幾個貴族同伴連忙圍了上來。
愛德華瞳孔驟縮成一團,嘴唇顫抖著,他以為他的聲音很大,可是聽在同伴耳中也不過比蚊子叫好一點。
“深淵…深淵之門…開了。”
此刻一出,幾個貴族少年少女腦子頓時懵了,愣愣的望著愛德華。
深淵之門開過嗎?當然開過啊,可是那都是記載在曆史書上的事,距離最近的都過了兩百多年了,那次深淵之門開啟,由教皇帶隊聯合數十位主教親自把門又封印了起來。
陽光炙熱,這群孩子卻一個個打了個寒顫,牙齒打架,他們不是成熟老練的魔法師弓箭手,甚至連和魔獸戰鬥的經驗也沒有,他們隻是一群被家裡大人寵的不得了的小孩子。
“深淵之門!開了!”愛德華抬頭看著表情一片空白的同伴,手腳發軟,勉強攀著好朋友的身體爬了起來:“快,我們要去告訴丹尼爾大主教。”
“你咋還不走?”愛德華怒目而視。
“不好意思,我的腿有點軟。”弓箭手抓住愛德華靠在他肩膀上的手,心臟砰砰跳,呼吸急促。
“你怎麼這麼沒用?”愛德華生氣。
“你有用乾嘛趴在我身上。”弓箭手翻了個白眼。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吵,快點乾正事哇。”貴族少年急得臉都紅了。
於是五人互相攙扶著走過了這片草地,又穿過一片樹林,終於看見了駐紮在藍色湖泊處的小鎮。
看見那些閃耀著光明氣息的神職人員,幾個小貴族頓時熱淚盈眶。
丹尼爾大主教聽見敲門聲,放下手裡的書,中年模樣的他穿著顯眼的紅色主教袍,以他這個年紀來說,可以說是年輕有為也不為過,他奉命駐紮在這裡已經十二年零三個月了,每個主教都會在這裡鍍金一番再回去權利中心的光明神殿,再過兩年多滿十五年,不出意外的話,他回去以後就會被內派給艾澤瑞克內一個富饒強大的國家,在那裡傳播光明神的教義,神權滲透王權,掌握一國勢力,再蠶食周邊國家的神明信仰,為光明神殿奠基最有力的群眾基礎,最終完成神權與王權的交替。
丹尼爾喝了一口熱茶,微微眯眼,享受著甘甜醇厚的滋味,這是外麵風靡的精靈花茶,裡麵泡的花自然不是普通的花,花采摘自精靈族領地外圍的七彩花,其實滋味要說多好也不見得,像他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哪怕在偏僻的地方也不會受苦,他喝的隻是精靈茶的名而已。
再次喝了一口,丹尼爾主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進來。”
副官推門進來,後麵跟了幾個貴族的小崽子。
丹尼爾拿起茶杯,輕輕吹了一口:“什麼事?”
副官表情嚴肅,沉聲開口:“主教閣下,隸屬於卡羅斯家族的愛德華小少爺想見您…”
不等副官說完,早就心焦如焚的愛德華快速說道:“尊敬的丹尼爾主教,深淵之門被打開了…
丹尼爾主教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難得失態,他緊緊盯著那個貴族小少爺,嘴角肌肉抽動了幾下:“你說什麼?”
“深淵之門被打開了,我還聽見門後的惡魔叫一個黑發黑眸的少年為小殿下,很可能他們就要攻打艾澤瑞克了,請您趕緊過去封印深淵之門。”愛德華快速說完,急得手心額頭直冒汗:“您是知道的,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欣賞一下深淵之門上的光明封印術,就在我研究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被門後惡魔稱為小殿下的少年突然出現,用他那雙邪惡的眼睛窺探著艾澤瑞克。”
丹尼爾臉色陰沉,心中不由懷疑起來,一般都是五十年再封印一次,距離上次封印才過了二十年,這次門怎麼突然開了。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這位紅衣大主教還是召集精銳騎著馬帶著愛德華進入了深淵之門的山穀。
等到他們匆匆來到那扇矗立在空中黑紅色的大門前,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
“你不是說門被打開了嗎?”丹尼爾主教看向愛德華。
愛德華一臉懵,他下馬上前,跑到門邊,上麵冰藍色的封印散發著瑩瑩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唯獨不見打開的門縫。
愛德華摸了一遍又一遍,始終不敢相信。
“這,它剛剛明明被打開了。”
一群人圍著深淵之門,仔細打量,看不出封印被鬆動的痕跡。
“你是不是眼花了。”愛德華的好朋友忍不住問道。
“你才眼花了。”愛德華覺得自己百口莫辯。
“既然你堅持門開了,那麼我們就在這看著。”丹尼爾對著副官說道:“你去準備帳篷,我們在這看守一個星期。”
要不是那個愛德華說的事情實在重大,容不下一點的如果,丹尼爾真想抽這家夥一鞭子。
幾個貴族少年少女聚在一起,愛德華氣的臉通紅:“門剛剛真的開了。”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丹尼爾在這空曠的山穀裡住了一星期不夠,又住了一星期,直到一個月之久,心情從煩躁緊張不安漸漸到被欺騙的憤怒再到最後的平靜,一群人回去了,回去之前丹尼爾主教狠狠瞪了一下撒謊的愛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