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午就走!”愛德華一時之間不知道是驚訝多一點還是驚喜多一點,但是心底卻無端失落起來,就在這時。
“嗯,你準備一下,和我們一起走。”西洛伊輕描淡寫的拋下一個炸/彈,炸的愛德華腦子暈乎乎的,他指著自己,有點不敢相信:“我,我也去嗎?”
“你當然去。”西洛伊望了他一眼,提醒了一遍:“彆忘記了,你那天說過…”
愛德華腳底抹油的跑走了。
下午的時候,他精神奕奕的站在兩輛馬車前。
西洛伊他們坐一輛車,黑山羊是趕車的人,愛德華和那個遊吟詩人坐一輛,由遊吟詩人趕車。
他們一走,埃克森和城主才徹底放心,有關於西洛伊他們的秘密將會被他們徹底埋在心底。
西洛伊手裡看著買來的童話書,望著漸漸遠離的海蒂絲之城,摸了一把自己買的土係魔杖,他來海蒂絲之城之前準備了那麼多,好像一個都沒用上。
不過在海麵上近距離見識到了藍色潮汐,也不錯了,再加上得到願望杯的消息,還有繁欲之神的神格,收獲滿滿。
就是拜厄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西洛伊看了一眼抱著花盆的拜厄,想了想,還是不問了,拜厄不想說,他也不想逼迫他。
夏尾很快過去,西洛伊在看見一片微黃的落葉掉下來的時候知道初秋來了。
遊吟詩人指的路線是越來越偏,穿山越嶺,密林過夜都是尋常事,讓習慣了享受的愛德華苦不堪言,又不敢抱怨,隻能忍耐著。
眼看越走越荒涼,愛德華趁還能遇到人煙的時候把馬賣了,隨後弄了包裹隨身上路。
重新走在土路上,呼吸著涼爽的空氣,愛德華感覺心情好了很多,終於不用坐越來越顛簸的馬車了,差點把他的屁股顛成八瓣。
他追上西洛伊他們,笑容燦爛的像撿到了錢。
遊吟詩人在前麵帶路,也許是離家鄉越來越近,他的步伐也越來越快,時不時的拿起酒囊美滋滋的喝上一口。
黑山羊仍舊是老樣子,淡定冷靜,隻有拜厄出神的時間越來越多。
“哎,小心。”
西洛伊拉住拜厄,無奈的指了指前麵粗壯的大樹:“你再不看路要撞上去了。”
拜厄不好意思的將他的兜帽往下拉了拉。
愛德華從灌木叢裡找到一個被鳥啄過的紅紫色小野果,用袖口擦了擦野果的表麵,咬了一口,既解渴又解餓,三兩口吃完,連忙把上衣掀起來弄成一個兜狀,把野果迅速的摘到兜裡,然後用手抓緊衣服下擺,追上前麵的三人。
剛好拜厄走的有點慢,愛德華想了一下,拿出一個野果遞給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吃不吃?”
拜厄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愛德華拿不準他吃還是不吃,乾巴巴的笑了一聲,追上西洛伊。
深夜,西洛伊睡不著,便坐在樹下,不遠處就是一個火堆,樹上泛黃的落葉如雨下,很快飄了他一身。
草木凋零,進入休憩,讓西洛伊不由想到了夏天的時候,他薅了一把身邊的野草,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惜現在沒有花了。”
不像他們深淵的食人花,嘿,常開不敗。
這樣一想,西洛伊升起了一點想家的愁緒。
說來奇怪,他們進入艾澤瑞克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從夏季過渡到秋季,時間一點也不長,像西洛伊上次睡個一覺幾乎要百年,尋常大惡魔休息了幾年那完全不是事,除了熱愛工作的老爸,其他的大惡魔每個假期都很多。
其實他們來艾澤瑞克的時間也不長,西洛伊卻感覺過了很久。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把深淵當做自己的家,艾澤瑞克再好,也不是他的家,他在這裡格格不入,他知道埃克森和城主一直想讓自己離開,如果雙方立場互換一下,他也會這麼想的,誰都沒有錯,立場不同罷了。
西洛伊想了一會,覺得是秋天的帶來讓自己變的多愁善感了一些。
“殿下,花。”
西洛伊望著眼前幾朵顏色萎靡的小花束,不由看向拿花的拜厄。
這大半夜的,他從哪裡找的。
西洛伊接過花,拜厄坐在他旁邊,像一尊可靠的石像。
“拜厄,你從哪裡找的?”
西洛伊小聲問道。
拜厄也小聲回答:“憑感覺找的。”
西洛伊:“……”
拜厄見殿下拿著花,心裡高興,便繼續小聲說道:“真的是憑感覺。”
西洛伊見他這樣,心裡暖乎乎的:“看來你很招花的喜歡。”
拜厄嘴唇抿了抿,仿佛在說一個秘密,聲音更小了:“我出生的時候是冬天,但是那年冬天,附近山坡都開了花。”
“這麼厲害啊。”西洛伊還是第一次聽說,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了不起。
拜厄緊抿的唇最終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喜悅像花兒綻放,開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