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普度寺離開,天都要黑了。
倪穗歲和周亦行的車一前一後進了君悅府,男人臉色有幾分疑惑,也有幾分不爽。
他不願意讓倪穗歲自己出去,總怕發生什麼危險。
前麵的司機和黃崢看著周亦行的臉色,知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停好車就撤了。
倪穗歲的車門被男人拉開,她抬頭,一身香火味兒。
“又去拜佛?”
“嗯,最近倒黴,求轉運。”倪穗歲謊話連篇,“我和明溪一起去的,她求她的劇本能爆火。”
“你倆還真是難兄難弟。”男人輕聲哼,拉她出來,順手按了電梯。
唐欣今天來過,倪穗歲簡單把情況提了一嘴,把重點過了一遍。周亦行聽完沒接話,好半天才說了句,“二嫂開始管家事的,挺好。”
“她從前不管嗎?”
“從前沒什麼好管。”周亦行搖頭,“不過說起來,他們要是夫妻同心,也能做的挺好。二嫂閒雲野鶴的日子過久了,是該回歸事業了。”
“她從前做什麼的?”
“從前是翻譯。”周亦行說,“精通4國語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倪穗歲有些吃驚,沒想到唐欣並不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代,人家有真才實學。可就是這樣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女人,竟然也要聽從父母安排,進入一段如此之坎坷的婚姻。
“想什麼呢?”周亦行回頭。
倪穗歲頓了頓,“我就覺得二嫂有點可惜。”
“路都是自己選的。”
“她不是被迫聯姻嗎?”
“如果真不想聯,她有的是辦法逃離。她自己不走,那就是默認接受了家裡的安排。”
“所以三哥是看到了二哥的婚姻不順,才堅定不去聯姻的嗎?”倪穗歲抬眼看著他,“三哥如果沒有認識我,會和彆人聯姻嗎?”
“……你把自己想得還挺重要。”周亦行似笑非笑,回答雖然是否定的,可倪穗歲耳朵裡聽出來幾分無奈和寵溺。她摟住男人的胳膊偷偷笑。
“三哥嘴硬,我不介意。”想了想她又說,“三哥不光嘴硬,哪兒都硬。”
周亦行被她哄得舒服,臉上的笑意藏不住。
隔天是個周五,倪穗歲終於舍得去上班了。
她現在是辦公室裡的“客人”,自從出了事,非常偶爾才來一趟。
陳嘉見怪不怪,羅沛寧私底下一直感慨,說她命好。
陳嘉當時聽到這個言論沒接話。
命好,也要能接得住運氣。
倪穗歲可不是肉眼可見的那麼無腦,她比一般人城府要深。人畜無害隻是麵具罷了。能讓周家長孫喜歡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身無長物?
“這是極樂項目的所有內容了,倪秘書。”羅沛寧把資料遞給她,“重點我都劃分完了,今天下午韋博建築的人要過來開會,你要參加的。”
“周總參加嗎?”
“周總昨天的意思是看情況,他如果有彆的應酬走不開,就不參加,你全權代表。”
“……”她懂什麼,就讓她全權代表,周亦行的心真夠大的。
倪穗歲點頭,“行我知道了。”
開會沒什麼不順利的,對方專業,她偶爾提幾個問題,人家都能給出漂亮的答案。後來散會了,倪穗歲抱著一堆資料,帶著項目經理去總裁辦找周亦行彙報的時候,發現謝文東也在。
難怪他沒來參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