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盯著她許久,笑著沒接話。
從莊園回來,倪穗歲就要回歸正常上班的生活了。
徐曄約她有時間見個麵,倪穗歲隻能等明溪也空閒的時候,去普度寺。
周亦行對她近期頻繁出入寺廟有些許疑惑,但倪穗歲說是跟明溪一起,說明溪最近寫稿子不順,想求個順利的時候,男人也實在不好說太多。
周末下午,明溪來找倪穗歲,徐曄從自己的公寓出發,三個人彙合是上午十一點不到,普度寺人很多,來往的香客,善信絡繹不絕。
他們三個沒有一個是來真心禮佛的,各有目的。
寺廟後院有個茶院,很安靜,適合小聲說話。
三個人為了方便就去了茶院,徐曄對明溪有幾分提防,倪穗歲讓他知道什麼放心大膽地說。明溪不是外人。
“歲歲,我雖然出國了,可你家出事之後我一直在關注。我根本不相信你父親會非法經營。所以我就問我父親。我父親最開始不管我,後來一看是和周家有關,就不讓我插手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我們家隻是商,沒有從政的人。”倪穗歲明白徐曄父親的考慮。
曄低頭喝茶,他皮膚也白,舉手投足之中充斥著書卷氣。一看就是被教育的很好的那一類人。有見識,有錢,有涵養。
“我要沒記錯,當時是有個外企,看上了你家那塊地,要買,對吧?”徐曄問,“然後你父親沒賣。”
穗歲點頭,“我印象裡,我爸說那個外企想建藥廠。”
曄點頭,“就是這個。你父親堅決不賣之後沒多久,你家裡就出事了。”
“嗯,當時鋼廠運轉遇到了點困難,資金方麵的。我父親說要從銀行借款。政府當時說,要幫忙引進外資。但我父親很排斥外資。他不想和外國人沾邊。”
“嗯是。”徐曄點頭,“就是那個要給你家投資的外企,想要你家的那塊地。”
“他們最初說的是,租賃。給我家投資,但讓我父親把地皮以每年兩千萬的價格租給他們。我爸爸不同意。”倪穗歲回憶著,“我爸就想自己用那片地,不想租賃賺錢。”
“是。那之後,雲城有關部門跟抽風一樣,開始查你家公司。”徐曄歎息,“還把不少老員工都帶走了。”
“嗯。”
想起來,大部分被帶走的老員工都曆經了非人般的折磨。
財務總監精神不正常,黎萬強腿受傷。倪瑾山直接死在麵。具體發生什麼倪穗歲不清楚,也不敢想。
但就這樣,倪瑾山仍然死死守著自家公司,死活不讓外國人得逞。
倪穗歲想起來鼻子就酸,“曄哥,你和邵旭談話,都說什麼了,有錄音嗎,給我聽聽。”
“錄音沒有。”徐曄搖頭,“他很謹慎,在喝酒之前會讓我們把所有視聽設備放在一起保管。”
不愧是周亦知的一秘,心思果然縝密。
“他原話告訴我,當時那個外資和周亦知談好了合作,所以倪家那事兒,周亦知算是始作俑者之一。說白了,外資要進來是他批準的!誰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勾當!”
徐曄頓了頓,“歲歲,你說,周亦行真的會不知道嗎?他如果知道還跟你結婚,那他安得什麼心!”
倪穗歲不接話,恰好周亦行的電話打進來,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倪穗歲看向徐曄,又看了看明溪,“我和明溪喝完茶就回去,她心情不好,我陪她一會兒。”
“我心情也不好,怎麼都不見你陪我?”周亦行聲音裡帶著笑意,“今天周末歲歲,你不應該留點時間陪你老公麼?”
手機隔音不算好,這話被徐曄清清楚楚聽到,他臉色瞬間沉下來,氣氛有些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