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愣了好一會兒,他感覺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你剛才說什麼?”
阿寧沒有耐心給他重複說過的話,“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提前通知你隻是為了避免你給我瞎搗亂。”
玉竹對於阿寧的強勢霸道沒有任何辦法,彆說他現在受製於人,就算他是自由身,他的那點兒道行在不夜城小城主麵前連盤菜都不是。
人,他沒辦法救;事情,他沒辦法解決;這位小城主,他打不贏說不過。拋開這些不說,不管是林姑娘,還是青青山上那位,有小城主插手負責,怎麼想怎麼覺得利大於弊。
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須得問清楚:“誰偷走了林姑娘的好命?你為什麼要讓青青山上的那位借屍還魂,還要借林姑娘的屍,這裡麵是有什麼淵源嗎?”
阿寧仿佛沒聽到,拿過旁邊藍皮的賬本翻看起來。
果果了解阿寧的脾氣,除非她覺得有必要,不然她能當你不存在,哎,誰也彆想撬開她的嘴。
玉竹又重複了好幾遍,自己都問煩了,阿寧依然不予任何回應。他終於看清了現實,改口問道:“那你需要我做什麼?”
阿寧終於從賬本裡抬起頭,她將玉竹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仔細打量一番後搖了搖頭:“你連千家的封魂印都解不開,我還能指望你做什麼。”
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但玉竹還是感覺好氣呦,他好歹是隻修行了五千年的大妖,怎麼在她嘴裡他就一文不值了!
再說了,千家的封魂印很厲害的好不好,碎玉軒裡困了那麼多妖,有腦子的、有本事的比比皆是,也沒瞧見誰重獲了自由呀。
阿寧看著玉竹又開始猙獰扭曲的臉,她感覺她如果幫了他,肯定會有意外收獲。
“想解開封魂印嗎?”
明明是簡單的一句話,玉竹卻仿佛聽到了天籟之聲,抑製不住的欣喜渴望差點兒讓他點頭承認。攔住他的是一種直覺:前麵是圈套,千萬不要跳!
阿寧低頭繼續翻看賬本,聲音很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可以幫你們解開封魂印,前提是你們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能恩將仇報。”
玉竹內心很掙紮,他在意的不是阿寧提的條件,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解開千家引以為傲的秘術封魂印。
胡思亂想沒有用,有問題問出來不就行了:“你真的有把握解開封魂印?”
玉竹問的小心翼翼,阿寧也知道不能打擊他的自尊心,她應該假裝自己也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做到,可是她懶得裝。
“易如反掌。”
玉竹聽到這個回答並沒有感到意外,好像阿寧說什麼、做什麼,他都覺得理所應當,這可能跟她不夜城小城主的身份有關吧。
儘管不覺得意外,可玉竹還是想問問:“你能告訴我怎麼解嗎?”
想著這也不是什麼不能分享的絕密,而且她也有時間,於是阿寧就給他講起了封魂印運行的原理。她認為隻要他搞懂了封魂印的運行原理,他自己就能輕易解開。
果果看他倆相處的很融洽,她決定出門給阿寧再買些吃食回來。她不想留在這裡聽阿寧講那些深奧的東西,聽不明白也就算了,她還會感覺自己很蠢。
玉竹同樣覺得自己很蠢,因為他完全聽不懂阿寧在說什麼。
阿寧看他茫然無措的表情就知道跟他講這些是在為難他,“封魂印我來解,你回去問清楚都有誰要解,最晚明早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行了,你回吧。”
她話音剛落,提著籃子來送梅子的王五就進了店裡。
阿寧知道他是捕快,也猜到了他來是送水果,但她不打算接待他。如果他主動問果果或者阿狸在哪兒,她也會告訴他去後院找。
王五雖然不認識阿寧,但他覺得阿寧對麵的男人背影很熟悉,很像碎玉軒的玉竹公子。好奇心驅使他湊了過去,籃子放在桌子上,他還沒來得及轉頭看這人的臉,注意力就被桌上的兩隻雞腿吸引了。
肚子咕咕叫了幾聲,王五咽了咽唾沫,腹內空空讓他想起來自己從昨晚到現在隻喝了一碗涼水,儘管他知道不應該打雞腿的主意,可饑餓感最終戰勝了理智,他朝雞腿伸出了手。
王五並沒有因為阿寧坐的位置不一般而多想,看她的穿著以為她是店裡新來的夥計,再加上阿寧那張臉雖然沒表情,但她看著也不凶神惡煞,這就會讓彆人誤以為她的脾氣不差。
就因為這種錯覺,王五下意識的把阿寧當成了阿狸,這才敢拿彆人的雞腿。
阿寧沒想到王五會明搶她的雞腿,她其實能攔住,但她選擇了默許,就這麼看著他拿起雞腿,一口一個全吃了。
“茶來了小城主。”
喜滋滋的阿狸提著茶壺拿著茶碗小跑出來,她這一嗓子可嚇壞了王五,他剛才聽到了什麼,阿狸是不是叫這小子小城主?
不對不對,阿狸叫的肯定是他對麵的這位公子。
王五艱難的扭轉僵硬的脖子,直到對上一雙熟悉的琥珀色眼睛,他的美好幻想徹底破滅。果然,這小子對麵坐的是玉竹公子。
阿狸走過去準備倒茶,她的玩笑還沒出口就看到了王五手裡的雞骨頭,而且他嘴裡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她又看向盤子,裡麵隻有一根骨頭,兩隻雞腿都沒了。
所以是被他吃了嗎?阿狸被這場麵嚇得差點兒尖叫。王五這憨貨怎麼這麼憨,小城主的雞腿都敢搶,他是活膩歪了嗎?
阿狸的反應讓王五意識到他應該是闖大禍了,但他還是存著那麼一點兒僥幸,他小聲問阿狸:“他是哪裡的小城主?”
“還能是哪兒的,當然是不夜城的小城主!”恨鐵不成鋼的阿狸真想咬他一口。
這個答案太讓人震驚了,王五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但他的嘴比他的腦子快,把嘴裡的肉胡亂嚼了嚼咽下去後才問:“我吐出來行嗎?”
彆管阿寧怎麼想的,阿狸已經被他不帶腦子的言行氣得想捶他,就在她高舉的拳頭馬上就要落下時,一群人闖進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