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碰到阿寧,阿寧的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臉上,力道控製的很好,人被打得發懵,但還不至於扭斷脖子。
阿狸的脖子被放開了,頭暈眼花的張大膽兒踉踉蹌蹌的就要撞上旁邊的琉璃瓶,陸景非和慕清越眼疾手快的把他拽了回來。
萬幸呀,這要是撞壞了,賠錢是小事,產生什麼誤會才可怕。
陸景非讓人把張大膽兒拉了出去,免得他再鬨出什麼要他們命的幺蛾子。接著他又給阿寧賠禮道歉,態度那叫一個真摯誠懇。
阿寧看了他一眼,旁邊的慕清越總感覺這一眼裡飽含嫌棄。
不做任何表示,阿寧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又坐下了。她的雞腿沒了,她就從籃子裡拿了幾個青梅,張嘴咬了一口,對麵傳來咽唾沫的聲音。
“你怎麼還沒走?”這人怎麼這麼不靠譜,都給他安排了那麼重要的事,他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看熱鬨。
不同於之前看陸景非的眼神,阿寧對玉竹的嫌棄直接用語氣表現了出來。
接連的打擊已經讓玉竹想開了,被嫌棄又不會少塊肉,自己該問什麼就問什麼,回不回答是她的事,萬一她想跟你說呢。
“那個人為什麼說你是王麻子的兄弟,你是不是見過王麻子,他們一夥現在在哪?”
慕清越拉住要走的陸景非,示意他聽那邊的談話。
王五往阿狸身邊湊了湊,一邊朝她擠眉弄眼,一邊想把她推到阿寧身邊,讓她幫忙打聽打聽情況。
阿狸也想知道被綁的林姑娘身在何處,不過她還沒開口,阿寧就給出了回答:“他們在青青山。”
玉竹聽得一頭霧水:“他們把林姑娘帶去了青青山?不對吧,那個地方最近幾年有道行的都難以進入,他們更不可能進得去。”
阿寧知道他們想要什麼答案:“林姑娘不在王麻子他們手上,王麻子他們能進去,但出不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活不過今晚子時。”
聯想到阿寧之前提到的借屍還魂,玉竹第一反應是,王麻子這群土匪成了破解青青山上的那個封印術的祭品。
陸景非不會想到祭品這種事,他的關注點在王麻子等人要死這件事上。就算林姑娘不在王麻子手上,他們也肯定知道林姑娘的下落。
除此之外,林姑娘被綁架這件事處處透著蹊蹺,王麻子等人是主犯,隻要抓住他們深挖下去,肯定會有很大的收獲。
不論如何,王麻子等人暫時還不能死。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青青山怎麼進,進去之後又怎麼找人,找到之後又怎麼把人帶出來。
陸景非看看自己的人,沒有一個能勝任這件事。時間也緊迫,他真的沒辦法在子時之前找到合適的人選。
也不是,其實這裡有個非常合適的人選——小城主阿寧。
陸景非向來臉皮厚,他三兩步就到了阿寧身邊,一把抱住了她拿著梅子的手,滿臉堆笑的說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小城主,您一定有辦法把王麻子他們帶回來對嗎?”
阿寧扯不出笑模樣,要是能,她肯定送他一臉假笑:“憑什麼?”
旁邊看熱鬨的玉竹都覺得噎得慌,陸景非卻很高興,因為沒有直接拒絕卻隻問了一句憑什麼,說明這件事有商量的餘地。
“人們都說小城主您是胸懷天下為國為民……”
阿寧打斷他的盛讚,好心給他解釋:“我的國在不夜城,雖然這個解釋不完全正確。”
“您的國是不夜城,那不夜城的百姓就是您的民。我沒有機會去過那裡,但我聽說人死之後靈魂會去往不夜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哪怕是未死之人也可以算得上您的民?”
陸景非說出這番話後就保持微笑任由阿寧打量,他也不怕阿寧再反駁他,再反駁再勸唄,隻要不拒絕,他就有機會。
為國為民是他的稱讚,那可不是阿寧的美好品質,她隻是不夜城的小城主,憂國憂民的事情用不著她操心。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王麻子等人罪大惡極,死後到了不夜城必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既然都是懲罰,誰罰都一樣。既然都一樣,他們什麼時候死、死在哪裡也是一樣的。”
“話雖如此,可活人看不到死鬼受懲治,那樣活人又怎麼能釋懷。而且我們需要從他們嘴裡獲得更多的線索,這樣才能將林姑娘被綁架一事徹底調查清楚。”
阿寧不打算再為難他,就順勢點了點頭。就在陸景非要替林姑娘感謝她的時候,她又說話了。
“助人為樂不是不行,但你三兩句話就想讓我幫你,我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虧。”
“那您有什麼吩咐,隻要我辦得到,我一定義不容辭!”
阿寧知道太難的要求他也辦不到,於是她晃了晃手裡的梅子,“拿兩個梅子吃吧,我請客。”
陸景非看她手裡這個已經咬了一口,也沒見她表情有異,他以為這個梅子沒那麼酸,就伸手抓了兩個。
慕清越也沒覺得這梅子有什麼問題,也就沒攔著。就算這梅子能酸掉牙,隻要能讓這位小城主答應幫忙,哄也得讓陸景非都吃下去。
王五可不敢讓陸景非吃他家的梅子,他衝過去一把奪了他手裡的梅子,近乎哀求的對阿寧說:“小城主,這梅子我替我們大人吃了行嗎?我們家梅子太酸了,我們大人身體不好,他吃不得的!”
一聽是這種情況,慕清越走了過去,他按住王五要往嘴裡送梅子的手,同時對阿寧說:“您的心意他領了,這梅子我來吃,您看可以嗎?”
阿寧把手裡咬了一口的梅子送到慕清越麵前,很認真的問他:“你確定你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