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宛兮從懷裡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沙漏，“看樣子，時間快到了。”
“你在等誰？”
“我的未婚夫。”
宛兮望著天邊的雲，語調輕緩的說道：“我們家在我們族群之中也算是個名門，我母親是家主的正妻，和人間那些狗血的大家族故事很像，我父親，也就是我們家族的家主原本有情投意合的愛人，不過那位出身地位不被家中長輩所接受。我母親猝然離世後，我父親娶了他心愛之人，她的一雙兒女也成了大少爺大小姐。我出生之前，我母親就與另一個家族的家主夫人定下了娃娃親。”
杜衡忍不住問道：“你喜歡他，對嗎？”
“婚期將近，我父親的長女未婚先孕的消息被捅了出來，長輩們不肯輕饒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那時候，我的未婚夫帶著聘禮到了府上，他向我父親提親，他說那個孩子是他的，他們兩人自幼就相識，而且早就私定了終身。”
杜衡想罵人，卻聽到宛兮笑了一聲，他扭過頭看，她的神情太過悲涼。
“我受重傷快死的時候遇到了小城主，是她救了我。那時候我已經無處可去，我就隨她去了不夜城，修煉千年之後做了個小吏。後來小城主出了事，不夜城內部調整，對外設立不打烊，因為我有些資曆，就被派了出來。某一天我從這裡路過，遇到了他。”
故事講得七零八落，杜衡聽得心裡憋悶：“你還喜歡他，對嗎？”
宛兮笑著搖頭，她說道：“我欠他一個大人情，他說有話對我講，可惜當時沒有來得及。當年我離開的匆忙，有些事情也是稀裡糊塗，這些事情終究要有個了結。”
杜衡悟了，再熾烈的感情，時間久了都就淡了。
“我們也做個約定吧，”杜衡勾住宛兮右手小指，“等我回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當麵告訴你！”
杜衡好像恢複了往日的明朗，他和宛兮道彆之後叫上金豆子說要出城。金豆子將包子遞給杜衡，就怕他家少爺餓著。
宛兮看著遠去的兩個人，相比五百年的等待，一個人的壽命再長也是有限度的。
莫名的，宛兮有些期待與他再見，哪怕幾十年，在她漫長一生中，也不過是轉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