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留駐在李舒窈的麵上,想著若是自己當真成了嬪位,皇上會舍得把他的官女子送去跟她一起玩嘛?
不,不對,也許到時候,皇上並未將舒窈封為官女子呢?那她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把舒窈要過去?
她肯定不會讓舒窈來伺候自己的,舒窈隻要陪她玩耍就好了,現在玩遊戲,以後玩孩子。
可若,不是嬪位呢?
那還是算了吧,不是一宮主位的話,跟著自己就要吃苦了,還不如在乾清宮茶水間當個掌事
宮女舒服自在呢。
“怎麼不可能呀?”李舒窈忍不住道。
小說和曆史上明明就是這樣寫的!
清瑤的眸光閃動了一下,問她:“你是不是在乾清宮聽到了什麼?”
李舒窈猛地回過神,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道:“沒,沒有呀。”
她穩了一會兒搖曳的心神,重新拉住清瑤的手,“真的沒有聽到什麼,你是知曉的,一來我進不去禦書房,二來乾不出偷聽這種事兒,三來乾清宮中與我交好的宮人寥寥無幾。”
“況且,我每日不是在茶水間上值,就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睡大覺,要不然就是來你這兒蹭吃蹭喝,玩遊戲打鬨……”
說著,她忽然意識到有些沒出息,誰家宮女這麼當的呀?
一點兒上進心都沒有。
她好像把自己描述成了一隻大懶蟲。
於是忍不住往回找補:“還要,還要跟著林嬤嬤學習規矩,跟著宮嬤嬤學習如何禦下。”
“我也是有正經事要做,很忙的好不好?”
清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好,你最忙了。”
“難得你還能想得起我,知道要來找我玩。”
她提起這個,李舒窈忽然又想起昨兒撲空一事,鼓起腮幫子氣鼓鼓地問清瑤昨兒去哪裡了,是不是結交了新的好朋友?
以後還會和她天下第一好嗎?
最後這句話還沒問出口,清瑤就已經著急忙慌地搖了搖頭,解釋道:“昨兒是延禧宮的那拉庶妃請我過去吃茶,我沒法拒絕才去的。”
“那拉庶妃?”就是後來的惠妃?
她找清瑤做什麼?李舒窈有些疑惑。
清瑤小聲說:“她可能,是想要拉攏我。”
李舒窈:!
清瑤緊跟著又說:“然後佟妃娘娘就來了,她們說了好多好多話,要麼引經據典,要麼打啞謎,明麵上看起來客客氣氣的,可是我總感覺……”她貼近李舒窈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有殺氣!”
她抬手比劃了兩下,“就像話本裡麵描寫的那樣,刀光血影,劍拔弩張,情形激烈,大戰一觸即發……”
“停。”李舒窈伸手捂住了清瑤的嘴,阻止她繼續往下說,“哪有那麼嚴重?”
她想了想,又對清瑤說,“就算真有那麼嚴重,你也隻當看不見,切記不要忘了你額娘說過的話,要韜光養晦,韞匵藏珠……”
她難得說出來一個連自己都沒想到的成語。
說完之後,自己還愣了一下,小臉
一下子興奮起來“我我我剛才說了什麼?”
“你說了要韜光養晦。”
“下一個詞。”
“韞匵藏珠啊就是要我藏匿光芒裝作不懂的樣子嘛我都曉得的你彆擔心我了就是。”清瑤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手指垂落的時候觸碰到榻上安靜躺著不知被冷落了多久的賬冊。
清瑤忽的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舒窈身上還肩負著一個巨大的爛攤子呢!
她忙不迭將賬冊重新拿起語氣慌慌張張地道:“我真的要看賬冊了你你你自己一邊玩吧彆來打攪我了。”
清瑤這話說的怎麼像林嬤嬤的交代對象是她一樣?
李舒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眼神亮晶晶地看了清瑤好幾眼見她神色十分投入也不好意思打擾她。
隻能坐在原地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對話咂然品出了一些從前跟室友聊天時候的感覺女孩子嘛話題跳得快些難道不是正常的?
反正又沒乾壞事!
思索完畢李舒窈轉身將清瑤塞給她的兩件披風重新疊好放到一旁打算晚些時候帶走。
另外幾條披風則是被她抱回了裡屋打算疊入木箱之中。
然而她這邊還在疊著那頭靈蘿就端著一個大大的木托盤進來了。
非常熟悉的一幕——托盤上放著兩杯香氣彌漫的牛乳茶並幾盤擺放精致的小點心以及一盤已經削好皮去了核
李舒窈抿了一下唇瓣眼睛都要跟著靈蘿手中的托盤走了。
也顧不得手中還未疊好的披風站起身就噠噠噠地往靈蘿的方向奔去態度殷勤地幫著擺放好瓷盤順手叉了塊白白的桃肉送入口中。
旋即眼眸一亮好清甜呀好好吃呀!
她又叉起一塊送到靈蘿的嘴邊靈蘿眼裡劃過一抹笑意從善如流地低下頭吃了。
*
另一廂。
從李舒窈的住所出來烏雅蓮初帶著滿心怒火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輾轉一夜都沒能想明白李舒窈的轉變為何會如此巨大一點兒也不像從前那般好掌控。
她想起兩個月前自己剛剛下值就猝不及防從同行宮人的嘴裡聽說李舒窈被調去乾清宮當奉茶宮女時候的心情。
嫉妒不甘憤恨憎怨。
恨不得世上沒了李舒窈這個人才好。
她足足花了一個多月時間才調解好自己的心情。
收斂起所有負麵情緒重新
謀劃起其他。一邊哄著月淑,一邊尋找其他機會接近李舒窈。
這段時間每要出去辦事,她都會刻意經過乾清宮的地界範圍,為的就是製造偶遇。
然而卻次次落了空,直到半月前,忽然聽說乾清宮裡有個奉茶宮女犯了事兒,被梁總管毫不客氣地逐了出去。
她原本以為那人會是笨手笨腳的李舒窈,一番打聽之後才知曉,被逐出去的人乃是茶水間的掌事宮女,她不知犯了何錯,叫梁總管處置起來這般毫不留情。
烏雅蓮初聽完小太監的話,初時還有些失望,須臾又重新振作了起來,開始打聽李舒窈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