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了高二的男生,被一個才上初三的男孩子打了,聽起來你覺得很驕傲,很光榮,是不是?”她逼近了一步。
陳思凡的椅子往後仰了一點:“阿姨,你離我遠一點。”
“十六了吧,身上沒有任何肌肉,還戴著六百度的近視眼鏡,嘖嘖……”賣個關子,她的平底鍋拍到了陳思凡的手邊:“瘦的就像一隻沒吃飽的雞一樣。”
陳思凡的椅子已經斜到四十五度了:“阿姨,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不客氣,不客氣你能怎麼樣呢,你連打架都不會,就隻會說幾句風涼話。”
“誰說我不能打?”
“那你打一個我看看?”梁宣儀再逼近一步。
她彎腰了,她的紅裙裡有東西若隱若現,那是一種神秘的,勾人的美。
十六七歲的男孩子可不算小孩子,陳思凡慌了,亂了,心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哐啷一聲,他摔倒在地上了。
不過他立刻又爬起來了,作為一個全市考試排名前三的孩子,他可不想叫人發現自己給一個女人嚇的兩腿發軟,站不起來。
但是,哪怕站起來了,他的腿也在發抖。
梁宣儀的目光,是來自一個女人對於男人□□裸的鄙視,她覺得他不行,他不像個男人。
他立刻就伸出了自己的拳頭,想打一架,想證明自己行。
但是梁宣儀一把抓過來,一個反手,在校方所有人的尖叫中,在何嘉華和何文鈺即將凸出來的眼球中,一個反手,輕輕鬆鬆,就把陳思凡給壓在桌子上了。
“孩子撒謊可不好哦!”她聲音並不高,嗓音是那麼的性感,但是,又帶著幾分縱容孩子式的調皮。
這種調皮讓陳思凡的血全湧到了腦部,讓他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對,我就說了,你給何斯年戴了太多的綠帽子他才會死的,哪又怎麼樣?”陳思凡趴在桌子上,拳敲桌麵捶了下去。
於是,更大的,更令他難堪的侮辱來了。
她居然伸出自己纖細柔軟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摸了一下:“這就對了,不撒謊才是乖寶寶哦,阿姨今天心情好,就不要你認錯了。”
還乖寶寶,還認錯?
陳思凡一拳頭砸在桌子上,難堪的把頭垂了下去。
過了半天,孩子哽噎了起來。
一個驕傲的好學生,就這樣被擊垮了自信心,自尊心,他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沒人想到事件會這麼發展,校方所有的人都愣在哪裡。
“這樣吧,咱們請對方的家長也來評評理,要不然就捅到媒體,讓公眾評判,怎麼樣?”梁宣儀大獲全勝,但卻心平氣和的說。
保安部長連忙說:“算了算了,我想陳思凡的父親也會息事寧人的,不過梁女士,這倆孩子的轉學手續馬上就辦好,隻差您簽字了,您現在要簽字嗎?”
既然認定自己沒錯,而且不需要道歉,才剛剛被血洗了冤屈的何嘉華和何文鈺倆兄弟這會兒正在頂著屁股跳舞。
何嘉華那一頭毛毛蟲一樣的頭發隨風飛舞著,何文鈺更是把小屁股厥高高的,正在蹭著他哥哥的屁股扭著。
少年啊,末世裡,她心中不忍,流著眼淚,但是必須強行趕出去讓他們軍訓的少年們。
看著他們能在穩定,和平的環境裡這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跳舞,這種感覺可真好。
梁宣儀剛才檢索了一下自己腦海中的那本書,發現據書裡所記,何文鈺和何嘉華很快將在裕德中學退學。
然後會被原身強製送往網癮中心,其後,一個逃跑未遂成了殘疾人,一個則被電成了精神病患者,倆個孩子的將來都極為淒慘。
“為什麼要讓他們退學,我要他們繼續他們的學業?”梁宣儀說。
保安部長說:“不是您準備要給他們轉校的嗎?而且,就算他們不準備轉校,宿舍也不會再接納他們了,因為他們不服從紀律,全樓層的學生聯名投訴,要求他們回家。”
在樓層上不服紀律,不服管束,以至於宿舍都不肯要他們住宿,那得是多頑皮的倆個孩子啊。
不過,見慣了少年的梁宣儀深知一點,越頑皮的孩子,長大後越有出息。
在戰場上也將越出色。
見梁宣儀猶豫不絕,小文老師也走了過來,雙手合什說:“梁女士,拜托您了,我們可以讓他們繼續讀書,但是宿舍真的沒法讓他們再住了。”
梁宣儀沉吟片刻,說:“我帶他們回家就是,學繼續上,早晚接送,我做得到。”
校方的人這時候才大鬆了一口氣,小文老師雙合什,隻差要拜阿彌陀佛了。
可見,這倆熊孩子在學校裡,是有多麼的討人厭。
處理完事情跟在她身後,何文鈺已經完完全全被大嫂征服了,拉著大嫂的手,跳的簡直就像一朵幸福的花兒一樣。
但何嘉華的眼睛裡就沒有那麼多的喜悅了。
大嫂變了,不止走路,說話,行動作風都完完全全的變了。
曾經,大哥活著的時候,她隻是不屑他們兄弟,拿他們兄弟當爭財產時的絆腳石,在大哥死了之後,他們在他眼裡就是路邊的垃圾桶,是恨不能一腳踢遠的絆腳石。
可今天,大嫂雖然打了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恨,而且還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因為這是第一次,他沒有犯錯誤,被冤枉之後,有人替他出頭,並且找回了公道。
司機開車,全程無話。
但走到半於半山彆墅的家門口,司機才把車停下來,何嘉華的雙眼就又皺起來了,甚至於,他的眼睛裡浮現了屬於少年式的,漁撕網破的恨意。
因為他看到一個男人,正朝著他大嫂走了過來。
男人上前,一把抓過梁宣儀的手碗說:“宣儀,你怎麼回事,孩子為什麼還沒有送走?”
何嘉華從牙縫裡吡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