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瑟聽罷,搖頭:“果然不行,這種人有什麼討喜的,難怪會被我休掉。我那時真是瞎了眼,還好什麼都不記得。”
大長公主輕哂:“你怕也是嘴上這麼說,再見到人家,說不定又要看上。”
話說到這裡,她好奇心更重了:“所以,你新招來的那位‘琴侍’長什麼樣?什麼品性?現在的這些樂人,一個個眼高於頂,最喜歡你這種傻乎乎的公主,等著一步登天呢!不如把他叫出來,讓嬢嬢我幫你相看相看。”
“他不在,”玉瑟道,“剛被人叫走呢。”
不過她覺得姑母的擔心很多餘:“人是青沐拿過底細的,奇怪的人他可不會放進來。”
“也對,”大長公主對這位陪伴玉瑟長大的勾當舍人頗有好感,畢竟他相貌很不錯,“寧中人的眼光,我是信得過的。也真難為他由著你胡來。”
說到這裡,她提醒玉瑟:“這事兒可不好傳出去,你年紀輕輕,才二十初,又沒有孩子。你無故休夫的事,禦史台那邊早有異議,是陛下替你擋著呢。這時節傳出你養麵首的話可不好聽,說不得你哥哥擋不住,又要鬨出削降你封號的事情來。”
“一群老胡子,總是盯著人家屋裡那些事,”玉瑟對這一點也頗為煩惱,“他們自己屋裡還不是要添妾納通房?怎麼女人養幾個男人就那麼多話來說!”
大長公主深以為然:“可見倫理綱常也是有兩套標準的。”
她沒有提醒玉瑟,被她這麼厭棄的前夫宋韞,也在禦史台辦事,裡頭還真不全是老胡子。她隻是促狹地說:“不過呢,再荒唐也荒唐不過去榜下再捉個駙馬回來,有你驚世駭俗在先,禦史台對你所作所為,恐怕是見怪不怪了。”
玉瑟就覺得很晦氣。“我冒這麼大風險,卻搶了個不會下蛋的。我和他成親兩年多卻沒有孩子,這不是很奇怪嗎?可見是因為他不行!文人果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正準備返回長公主府的宋韞鼻子發癢。
從宋府到長公主府所在的金水坊,馬車要行近一個時辰。等他抵達時,已經是暮色四合。從接應他的小內侍那裡得知,長公主正留陳國大長公主用晚飯,他便先去見了長公主府的勾當寧青沐。
寧青沐是自玉瑟兒時就近身服侍的內侍,也是玉瑟的陪嫁之一,長公主府一應事務全交給他打理。
其人三十有二,溫和如水,皎若玉樹,垂眸時笑意款款。若是不看他身上的服飾,單看容貌氣質,任誰也想不到這是個宦官。
如今再見宋韞,他的內心不可謂不複雜。在宋韞向他道謝,感激他前去告知長公主有意蓄養男伎一事時,他內心的複雜程度更是翻倍。
“這是小人分內之事,”寧青沐隻能端出平和的笑容,“事已至此,也請宋大人不要忘記約定。”
宋韞麵色略僵,還沒有回答,便有內侍趕來說,殿下召見謝琴師。
看來是大長公主已經離開了。
離開前,宋韞回首,忽然問寧青沐:“我可以遵守約定,可若是殿下離不開我,我又該如何處之?”
寧青沐:“…………”
在小內侍的接引下,宋韞洗漱一番,才來到宿雲殿。
玉瑟已經沐浴結束,閒閒靠在榻上,由兩個侍女為她順發。
她換上了入寢時穿的單衣,薄薄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