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聲,『不高興』摔了個結結實實,疼得他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而他也再沒有機會發出聲音。
男人抓住『不高興』的頭顱用力一扯,像是摘下筆蓋一般輕而易舉,紅色的“墨水”灑得到處都是。男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道袍已經濕透,他雙手結印,也不知念了些什麼,隻能看到嘴唇飛快蠕動。
下一刻,身下祭台上篆刻的文字閃爍出無規則的紅光。灑落一地的血液仿佛受到感召,化作一顆顆血珠朝著文字的方向飛去,與之融為一體,然後再也沒了動靜。
男人念咒的動作一頓,愕然看著祭台。
“怎麼會沒有反應?”他喃喃道:“祂剛剛明明回應了我的呼喚...對了!要祭品才行,我怎麼忘了!”
男人發出癲狂的笑聲:“去把祭品給我帶來!要一...哦不,五個!”
“是。”
明明一分鐘前才有同伴被無情殺死,道童們卻熟視無睹,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朝著林栩等人居住的山洞方向走去,唯有躲在暗中偷看的林栩被嚇得臉色發白。
意識到有人死去是一回事,親眼見證一條生命的逝去又是另一回事了,哪怕死去的是林栩最討厭的『不高興』,目睹一切的他還是讓他產生了難以遏製的悲傷。
人命在這個世界,卑賤如草芥。
...
『不高興』雖然對林栩等人動輒打罵,但臨了還是誤打誤撞做了一次好事——被帶至飼養區的四人並不被其他道童知曉,暫時逃過一劫。
至於被帶至祭台的五人會發生什麼,林栩已經不敢再看。趁著混亂,他操控無人機再度飛回了飼養區。
微小的無人機上似乎都沾滿了濃重的血腥味,林栩接住飛落的無人機時都不由得帶上了一分遲疑。
他輕輕握住無人機,歎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林栩到底遭遇了什麼,但他肉眼可見的低落情緒還是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意。
“你怎麼了?”何苗苗關心地問。
“我...”林栩嘴巴張了又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將看見的畫麵轉述給眼前的同伴。還未等他想好該怎麼說,從白天起便一直默不作聲的墨竹忽而張開雙臂,一把將林栩抱住。
林栩積蓄在胸口的惆悵與為難被這猝不及防的擁抱打散了大半,他與何苗苗、喬木愕然地看著墨竹突兀的舉措,愣愣道:“你乾嘛?”
墨竹用沒有起伏的平淡語調實誠道:“安慰你。”
仿佛被下了指令,不知變通,隻會死板執行的機器人。
怎麼會有這麼呆的孩子?
林栩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卻又不忍苛責——他還是個孩子,隻是想安慰自己。這已經很優秀了,他有什麼錯呢?
——雖然這個“孩子”抱住自己的時候,比他還高了整整一個頭。
年紀輕輕長這麼高做什麼?
林栩在心中酸溜溜地吐槽了一句,心情終於恢複平靜。他推了推墨竹的胸口,忍俊不禁:“這種動作你可彆隨便和彆人做,會被當成變態的。”
墨竹歪著腦袋,一臉單純地看著林栩。
林栩:“...算了算了,你當我沒說。”
他推開墨竹的擁抱,快速地將在祭台處看見的事情轉述給墨竹三人。
何苗苗與喬木聽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