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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酷愛下棋,她自然願意為他苦心學習。

但每每皆敗,他還曾開玩笑嘲笑她,婦人之仁。

“姑娘?”一聲溫和客氣的呼喚。

季月樺聽了覺得甚是耳熟,越發肯定是他。於是隻想著快點結束這盤棋局,開始不假思索地落棋。

片刻就被殺得片甲不留。

蕭方衍心中有疑,明明之前這姑娘下棋還是思路清晰,布局明了。

怎的一下子就雜亂無章,一塌糊塗了。

但他很快就一笑了之,許是個半吊子,前麵棋局不過是虛張聲勢。

他聲音溫淡:“承讓了。”

若是讓那些青春單純,懵懂無知的少女聽見,大抵是會被俘虜芳心。

但季月樺聽了卻是心中惡心,忍不住想吐。

那日在宮裡宴會時,她就有意避開他,生怕自己控製不了情緒,會打草驚蛇。哪知眼下卻陰差陽錯和他相遇。

季月樺隔著朦朦朧朧的垂簾,微微拱手就退下了。

這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她離開的時候,腦袋總是回憶起前世,刻骨銘心像是活生生再重現。

光景瞬間轉換皇宮裡,季月樺正跪在冰涼沁人的漢白玉地磚上。

秋風瑟瑟,大風狂吹,帶著些許瘮人的怪叫。

她穿得單薄,低低低垂著腦袋,聲音忐忑不安,苦苦哀求:“皇後娘娘,臣妾隻去片刻,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季明珠妝容豔麗,雍容華貴地坐在上首處。

她閒情逸致地將伸著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指,身邊的宮女卑微跪著為她染著指甲。

季月樺麵露懇求:“長姐。”

下方塗著指甲的宮女,心緒飄蕩。

皇上登基之前是三皇子,眼前這位季嬪正是他的原配嫡妻。

當初跟隨出身卑微的三皇子吃了不少苦頭,受了不少氣。

當初為了籠絡朝廷權勢高官,她可是鉚足了勁討好他們的夫人。

人人都讚賞她賢惠聰明,個個都說她與三皇子伉儷情深。

好不容易盼到三皇子登基為帝了,朝堂上卻忽然有不少人進言指出。

她出身低賤,生母為奴,不堪母儀天下,中宮榮耀。

雖然有不少大臣認為糟糠之妻不下堂,可她自己卻忽然出現承認不配為後。

爭吵漸漸平息,而她的家族,英國公府卻將嫡女捧了上去做皇後。

季月樺哀愁地跪在地上,她隻有姨娘一個親人了。

宮女忍不住偷瞄一眼她,心露不忍。

宮裡誰都知道,這位季嬪日子不好過。

初冬的日子還穿著陳舊單衣,發髻上一根泛舊的銀簪。

宮女的眼睛打量著,手上一不小心就失誤。

鮮紅的汁液侵入皮膚,汙了白淨皮膚。

季明珠一腳將人踹翻在地:“賤婢,你在乾什麼蠢事?”

宮女緩過神,顫顫巍巍跪下,開口求饒:“皇後娘娘,奴婢隻是不小心失手,求您寬恕。”

季明珠接過其他宮人遞過的帕子,細細擦著手上殷紅痕跡,臉上猙獰:“賤婢就是賤婢,這麼簡單一件事都做不好,還敢妄求寬恕恩典?”

跪在下方的季月樺身影一顫,知曉她是在指桑罵槐。

宮女低低的哭泣聲穿滿宮殿:“娘娘,您就饒我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季月樺手指罵道:“你也配?一日為奴終身下賤,一個賤奴死了就死了。”

宮女嚇得身體抽搐,身子匍匐著在地上爬:“娘娘,娘娘。”

季明珠身旁的人,立刻懂眼色地上前。

幾個身強力壯的太監,直接用手帕塞了她的嘴,然後無情地拉扯著頭發,不顧她哀嚎痛哭地將人拉了出去。

季月樺的眼淚斷了線似珍珠留下,為這可憐的宮女,也為自己。

季明珠重新躺回描金紅漆木貴妃榻上,狀似無意道:“本宮忽然想起羅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