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沈嫵和沈諾,心想他們比自己來得早,肯定早得了母親的信,已經見過父親。隻有自己,母親這是防著自己和姨娘呢。
她自來知道,在這個家裡,她這個沈家親生女兒的地位,卻是連雲家兄妹這兩個外人都不如。
沈嫵並不知道沈媛的心思,若是知道必定要叫屈。
今日沈父這個時辰還在家,是臨時有事被絆住了。他們兄妹因為要去學裡,平日請安的時辰本就比沈媛早,這才恰巧遇上了。
且安氏是當家主母,即便有私心想讓自己的兒女和丈夫更親近,也多的是正大光明的手段,根本不屑在這種小節上計較。
既然安氏這麼說了,沈媛心裡不情願,也隻能請安氏轉交。
佩蘭從沈媛手裡接過包袱,拿給安氏看。
隻見除了兩雙靛青鬆江綢鞋,還有兩雙襪子。鞋麵針腳細膩,襪腰繡方勝紋十分精致。
安氏笑道:“二姑娘的女紅又精進了,聽教導你的嬤嬤說近來你十分用工。”
二姑娘抿唇道:“姨娘常教導說女工乃是閨閣女子的本份,因此女兒不敢懈怠。”
聽到她的話,花姨娘下意識看了一眼安氏。
安氏麵色不變,說道:“你姨娘將你教的很好,想來老爺知道了也會高興。”
說罷,吩咐佩蘭道:“去將我前兒新得的錦繡閣的繡線取一包給二姑娘。”
佩蘭領命而去,不一會兒果然取來繡線給沈媛。
沈媛接過,隻見這繡線與她平日用的竟大不一樣。不僅色澤更加鮮豔,而且顏色區分更細,隻紅色就有十多種。
她麵上露出喜色,“多謝母親。”
花姨娘此時也跟著奉承,“還是夫人疼二姑娘。如今天氣漸冷,讓二姑娘給您繡一副抹額吧。”
安氏卻道:“不用了。咱們家的姑娘習針鑿女工是為了培養性情,可不是用來做活的。平日二姑娘做針線太晚,你也該多加勸導,免得年紀輕輕弄壞了眼睛。”
花姨娘聞言,訥訥應下。
時辰不早了,沈嫵幾人還要上學,因此眾人又說了幾句便散了。
從暮雲院出來,雲箏帶著丫鬟回了重籬院,沈嫵和雲鑒,還有沈諾去前院書房,沈媛則和花姨娘回春芳院。
沈嫵兄妹趕時間先走了,沈媛望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二姑娘,怎麼了?”花姨娘半晌不見女兒動作,不免問道。
“姨娘,我記得小時候父親也曾說過讓我和五妹一起上學的話。”
聽女兒提起,花姨娘也想起來了,點頭道:“是啊,當時不止你,還有箏姑娘,不過那時你害怕學裡夫子太嚴厲,哭著不肯去。倒是箏姑娘跟著念了三四年,後來大了才不去的。”
說罷,又疑惑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沈媛搖搖頭,道:“沒什麼,我隻是突然想到五妹今年也十一了,明年應該也不會再上學了吧。”
花姨娘卻道:“應該不會。我聽說學裡夫子多次誇讚五姑娘念書的天份高,老爺還說五姑娘喜歡畫畫,要請個老師專門教五姑娘畫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