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聞景的酒盞空了又滿,滿了又空,麵上卻不見醉意,那雙澹靜的眼眸裡含著半真半假的笑意,仔細打量著旁人的反應。
林綰隻顧著埋頭吃,時不時給聞景夾菜,裝也裝出一副賢妻的模樣。
吳海喝得醉醺醺的,言語間也慢慢沒了顧忌,開始追問聞景旁的事情。
“聞老板何時成的親?”
“令堂如今身體可還康健?”
“令弟妹如今多大了?”
......
前些問題聞景還頗有耐心地一一回答,直到吳海徹底斷了意識。
“聞老板成婚多年,怎的還無子嗣?”
聞景的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吳大人,聞某與荊妻成親不過三載,子嗣的事情尚且不急。”他冷聲提醒,隱隱有警告之意。
林世修和鄭慶元已醉得不省人事,伺機找借口出去透透氣。
林綰彆開臉,耳根子紅得能滴血。
有關子嗣的問題,剛成親時她還真的思量過。
聞景雖不太搭理她,可有朝一日總會圓房,若是有了子嗣,便是牽掛一生的大事。
她小娘去世的早,自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像貓兒狗兒一般卑賤地活著,好不容易熬出頭了,過上揮金如土的日子,她可不願再多個孩子來牽絆自己。
日子久了,她也就逐漸看開了。夫君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又舍得給她花銀子,無子嗣之憂,偶爾受受婆母的氣,日子算得上是極為滋潤的。
自那以後,她便不再思考這個事情,安安心心做一條鹹魚。
隨後吳海又問出一個很有理智的問題;“這可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啊,難不成,聞老板有隱疾?”
說完這話,吳海“撲通”一聲癱倒在桌上,徹底昏死過去。
雅間內陷入一片死寂。
聞景半晌沒吭聲,握著酒盞的指節逐漸泛白,像是在極力克製著某種衝動。
林綰思忖再三,還是湊過去小聲說道:“官人是要趁現在將他打一頓,還是將他丟在酒樓外頭找人將他打一頓?可需要我替你善後?”
他冷笑了一下,忽然歪過頭,說:“夫人要如何替我善後?”
她托著腮認真思索了好一陣子。
“毆打官吏可是重罪,保不齊小命就丟了。這樣,官人隻打身子不打臉,偽裝成他自己摔的模樣,再同我父親通個氣,這事就妥了。”
聞景不怒反笑,瞧著她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餘怒儘消。
瞧他笑了,林綰也放下心來,瞄了一眼門外,嗓音淺淺的問道:“那我們回家嗎?吳大人要怎麼辦?”
聞景站起身來,撫了撫袍擺的褶皺,喚來自己的小廝劉昀。
“叫兩個得力的上來將吳大人送回去,辦事仔細些。”
人剛送走,鄭慶元就扶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