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坐懷不亂治好了嗎》全本免費閱讀
原本,雲歇能在天黑前趕回小院。
如果沒有將落腳點定錯的話。
很不幸,落腳點遍目黃沙,除了戈壁就是荒漠,商旅踩出的小徑過夜就被風沙埋了。刨都刨不出路。
扶桑倒掉紅靴裡的沙子,拔了根乾草一捋,往嘴裡一叼,看山巔那輪落日怎麼看像蛋黃,舉目四顧:“哪裡是西邊呀?”
雲歇問:“你前天怎麼到的不渡域?”
扶桑理所當然道:“江寄歡會認路。”
雲歇目露譴責:“真是看錯你了。”
“主上,你可不能說我。我最多是不分東南西北,你連上回走過的路都能忘。”攝於壓力,扶桑越說越小聲,“去烏折陵的時候還以為你改了,結果好嘛,破開虛空也能破得這樣不靠譜,真是……”
雲歇抬手止住:“行了,你趕緊找一找上回走過的路——”
“是、是不是客人?”
身後響起細若蚊蠅的說話聲,雲歇回頭,有人站在不遠處的石壁後,背個大筐。大筐裡壓滿東西鋪上乾草,十分沉,將人腰壓得佝僂。那人頭臉包著擋風沙的布條,不知跋涉多久,布條褶皺裡填滿黃沙子。
雲歇認不出。
“上回,上回你敲我家門,來問路。說我家崽子命長,記得嗎?”那人邊說邊比劃,風沙太大,把話淹了一半,越比劃越著急。
雲歇聽清了。
“原來是客人。”
遊蓮拿拂塵拍一拍旺財,道:“快去廚房起爐燒水,好招待客人。”
全場屏息寂靜,無人附和。旺財被拂塵一抽,抽回點元氣,連滾帶爬躲去遊蓮身後。而在這時,客人拽著鐐銬鐵索,低頭邁進門檻。大宅子的門比普通男子高出一頭有餘,無奈客人實在是太高了。
既高且瘦,瘦成竹竿的身板直愣愣,撐件寬衣像麵旗子在飄。不僅長得高,帽子更高,長長一頂戴在長長一條人影頭上,過門檻的時候讓門頂一擠,歪了。
左邊那個邊扶帽子,邊對右邊那個說:“早說上麵門框太矮,回回撞我腦袋,真是大不敬。”
一開口,不辨雌雄,男女老少各種聲線揉作一道。聲不大,嗡嗡回蕩在四麵牆內,造出山穀遼闊之勢。說話間,就到了眼前。
左邊那位著白帽白衣,右邊則是黑帽黑衣。
似人,非人。似人處無絲毫親近可喜之意,非人處更是加重了陰森詭異的觀感。諸如,身板合帽高近丈,袖長及膝,沒有影子。
一走動,拽得那條鐵索向前,地麵不見裂縫,地底深處隆隆回響。
還是左邊那位,翻出個本子,拿筆勾畫時鐵索當啷不停:“讓我看看是哪一位……今兒怎麼擠這麼些人,讓我好找。對了,剛剛是不是有人說要煮茶請我們做客?”
高帽延伸下一片白霧,將臉一並擋了,看不清,卻能感覺到其後射下的駭人目光,如被不可名狀的強大生物盯上。
崔朝歸一臉茫然,被衛商華護去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