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看清他時,身子一怔。
不止是她,其他警員也麵露驚訝,悄悄地討論起來。
“欸,阮檢察長怎麼來了?”
“我們今天這個會議還驚動了檢察院的院長,看來很重要啊。”
阮糖的思緒萬千,但很快就斂下心神,跟隨眾人走進了會議室。
片刻後,她上台對近期的工作做了彙報,其他警員也緊跟其後。
一場會議開到尾聲,眾人紛紛離場。
阮糖站起身,剛想跟隨同事們踏出會議室,身後就傳來了鄭永照的聲音。
“小糖,你等等。”
阮糖回頭,見鄭永照和阮淵坐在會議桌前,沒挪動半分。
她的腳步一頓,在心裡歎了口氣。
該來的總要來的。
阮糖踱步走到會議室的桌前,坐到了阮淵和鄭永照的對麵。
此時會議室裡隻剩他們三人,氣氛有些僵而微妙。
阮淵的視線冷冷地鎖著她,開口問:“這兩天你怎麼不接電話?”
他的語氣難掩不悅,“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最近很忙。”
阮糖見他滿臉慍怒,也沒什麼好脾氣。嘴皮子一碰,想到什麼說什麼。
阮淵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更加生氣。
“你就這麼和你老子說話?”
他在檢察院坐鎮頭把交椅,沒人敢薅他的虎毛。
偏偏這個女兒不省心,整日和他作對。
今天他專程跟隨市裡的一行領導來警局開會旁聽,想見見她。
但阮糖表現淡漠,壓根不待見他,惹得阮淵像炮仗似的一點就燃。
坐在他旁邊的鄭永照輕咳一聲,打起了圓場:“小糖最近辦案子確實比較忙。”
阮淵掃給他一記眼刀,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是站在哪邊的?
鄭永照無奈,又看向阮糖:“不過小糖啊,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專程來看你……”
“我可不是來看她的!”阮淵毫不猶豫地截斷鄭永照的話。
要是留個大胡須,他肯定氣得胡子一吹一吹的。
鄭永照扶額,他這個老兄弟什麼都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忒不會說話了。
這一把把刀砍下去,饒是再固若金湯的父女情,也能被劈出一道口子。
這不,阮糖的臉色微微一變,裂了。
她看向鄭永照,站起身子行了個舉手禮,一派秉公正直的模樣。
“鄭局,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乾活了。”
鄭局長欲言又止,看了眼身邊的阮淵。
他也漠然彆過頭,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鼻音落下,阮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眼見他倆不歡而散,鄭永照無奈地扶額,頗有些頭疼。
阮淵離開後,阮糖一直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分析手頭的案情資料。
她的臉色冷淡,但明眼人都瞧得出,她此刻的心情不佳。
寧萌他們很有眼力價地沒有打擾阮糖,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明事理的“二愣子”。
朱超端著水杯,自顧自地晃到阮糖跟前,啜了口水。
他的手搭在阮糖的椅背上,神情懶散道:“阮隊,我真羨慕你有阮檢察長這樣的好爸爸,工作那麼忙還專程抽空來看你。”
阮糖的黛眉微擰,沒理他。
朱超的臉皮向來很厚,也不惱,繼續絮絮叨叨。
“我要是像你一樣有個好爹,早就享福去了,女孩子彆那麼拚。”
阮糖冷嗤:“朱隊想享清福,彆當刑警啊。”
“我不是沒那個命嘛。”朱超似笑非笑,神情賤嗖嗖的。
“我總歸長你幾歲,聽哥哥一句話。多聽長輩言,彎路少一圈。”
聞言,阮糖將手裡的案卷資料甩向桌麵,怒氣上湧,朝他吼道:“你憑什麼教育我,你才不是我哥!”
朱超沒料到阮糖這麼大反應,愣怔了下。
但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剛剛提到了什麼,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阮糖冷著臉,憤懣地起身離開。
周圍的空氣仿佛一瞬間凍結成冰,陷入了冷寂。
好半晌,有個二隊新來的小警官才悄悄地拍了下身邊的同事。
他滿臉疑惑,悄聲問:“這是怎麼了?”
阮糖作為刑偵一隊的隊長,辦案雷厲風行,但平時人卻很和善。
她長得漂亮,偶爾見到他們這群小警官還會笑一笑。
她笑起來冷豔絕倫,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