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縣手指許仙,氣抖冷道:“許仙,你個臭小子來縣衙作甚?李公甫呢?那混蛋挨了區區二十棍板子就敢遲到。本縣怕是打他打得少了,竟敢藐視公堂,藐視本縣,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啊——”
這楊知縣身形瘦削、麵色蠟黃、雙眼深陷,透著一股陰險狡詐之氣,單看臉便是一副奸臣相。
許仙卻不慌張,平靜地說道:“縣尊、且慢,勿要動怒。草民姐夫不是不想來,而是草民不讓他來。因為——”
“因為什麼?”
楊知縣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本就是個脾氣暴躁之人,此刻被許仙打斷,更是怒火中燒。
但凡許仙不給個合理解釋。
就算許仙是李公甫家人,楊知縣也絕不會講情麵。
許仙深吸一口氣,鎮定自若地答道:“因為草民姐夫傷勢未愈,行動不便,下不了地。但即便如此,姐夫還是身殘誌堅,又對縣尊忠心耿耿,今日甚至還想要爬到縣衙。隻是草民擔憂姐夫傷勢太重,萬一失血過多,死在爬往縣衙的路上。錢塘百姓看在眼裡,必將姐夫的死怪罪到縣尊頭上,豈不壞了縣尊的一世英名。”
許仙張口就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楊知縣雖不至於荼毒百姓但也毫無英名。
縣衙之中,胥吏衙役,聞之無不驚詫,他們倒是沒想到李公甫的小舅子竟這般能說會道。
楊知縣聽得許仙誇讚,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楊知縣於是大度地說道:“原來如此!他倒是有心了。既然傷勢未愈,本縣就再給他兩日時間
養傷。不過,公堂之上,縣衙重地,並非是許仙你該來的地方。從哪來回哪去,順便給李公甫帶句話。告訴他,養傷可以,但彆忘了正事。本縣前程若不保,他也彆想好過。”
楊知縣還真是小心眼,幾句話都不離他的前程。
許仙隻好一臉假笑,接著說道:“縣尊,容草民多說一句。其實草民前來,除了給姐夫帶話,還有一事,就是為了縣尊的身體康健而來。”
許仙不走,反而造謠楊知縣身子虛。
在場胥吏衙役紛紛瞪大眼睛,伸長耳朵,交頭接耳,低聲議論,抱著看熱鬨的心態圍觀楊知縣。
楊知縣當即怒了,為了給自己正名,氣得大叫道:“許仙,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本縣好得很,哪裡有病了?”
“縣尊,你當真要草民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嗎?草民本是為了搭救縣尊而來,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縣尊如若不信,草民大可一走了之。隻是,縣尊如今情形尚在初期,還有得救,若是諱疾忌醫,耽誤了病程,那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許仙言之確鑿,說話聲鏗鏘有力且篤定,仿若所言一切皆為真實。
被許仙這般驚嚇,楊知縣難免有所動搖,憶及自己伴隨年歲增長,愈發地力不從心,每每夜深人靜時,還總遭新娶的三姨太嫌棄。
楊知縣想到此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自我懷疑是否得了絕症,竟已被許仙瞧出。
然許仙此時年紀尚小,僅十六歲而已。
常言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楊知縣拿不準許仙究竟是確有本事,還是在忽悠他,於是謹慎說道:“許仙,你莫要危言聳聽,公然汙蔑本縣。你可知汙蔑朝廷命官是何罪嗎?輕則杖責,重則監禁。”
“縣尊,請勿疑慮。縣尊莫看草民年幼,實則天賦異稟,自學醫術多年,而今已融會貫通。不論何種病痛,但凡經本神醫醫治,必然藥到病除。”
許仙臉皮頗厚,自吹自擂起來,絲毫不覺臉紅。
楊知縣眼見嚇不倒許仙,又聞其大言不慚,冷笑道:“小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