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其他人來說,捐出一個月的工資,下個月就得麵臨青黃不接,全家可能要餓肚子。
·當觸及到他人的切身利益時,易中海的出手闊綽並未贏得掌聲,院內陷入一片寂靜。
“謝謝一大爺,真的太感謝了,您真是我們的恩人!”
秦淮如察覺氣氛有些尷尬,遂站出來表示感激,還拉起棒梗和小當,讓他們向易中海磕頭致謝。
“不必如此,快起來,孩子們。”
·易中海趕緊擺手,隨後將目光轉向院內的眾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
·“咱們都是在一個院子裡共同生活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啊,現在賈家遇到這樣的難處,咱們能袖手旁觀嗎?”
·他看向旁邊的劉海中,繼續道:“劉師傅,您是咱院裡的二大爺,您先表個態。”
·“院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家若沒有任何表示的話,恐怕會讓外人笑話。”
·就在略顯壓抑的氛圍中,突然傳來一陣“呸呸”的吐東西聲音。
·原來是小丫頭嗑到了一顆壞瓜子,滿嘴苦味,正忙於往外吐。
·易中海聞聲望去,眉頭緊鎖,說道:“陸恒,管管你妹妹,大家都在商量正事呢。”
·陸恒冷笑一聲回應:“你們商量你們的,我們嗑我們的瓜子,互不影響嘛。”
·“難道說,賈家出了事,我還不能嗑瓜子了?是不是還要我為他痛哭一場不成?”
·易中海遭到反駁,臉色變得愈發陰沉,質問道:“他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陸恒冷淡回應:“我和他又不親近,還有過節,有什麼可同情的?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可憐人多了去了,我哪能一一去同情?”
·“你一大爺肯表現出同情,那是你的事,彆把所有人都牽扯進來。”
·“畢竟,每個人的同情心都是有限度的。就像當年我母親去世,剩下我和雯雯相依為命,日子過得也很艱難,那時候也沒見你一大爺組織捐款什麼的。”
·陸恒悠然自得地講述著,態度堅決,毫不掩飾地拆穿易中海的偽善麵孔。
“四年前,我爺爺離世,家裡沒能頂替上他的崗位,有三個月家裡揭不開鍋,隻靠紅薯野菜勉強度日,直到後來我哥找到工作才有所好轉。那會兒也沒有誰來捐一分錢。”
“我家也是,我爸剛走的時候,家裡失去經濟來源,一家老小吃不飽飯,硬生生挺過來的,也沒見誰伸手援助。”
隨著陸恒帶頭發話,下麵開始有人低聲細語,回憶起自家曾經的艱辛歲月。
·事實上,在那個年代,每戶人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像易中海這種月入近一百元且家庭人口少的情況實屬罕見。
·大多數家庭都是五六個成員,全靠一兩個人賺錢養家糊口,平日裡存不下多少錢。
·一旦家中遭遇重大變故,真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咬牙硬撐。
·想起這些往事,原本對賈家產生的一絲同情,轉瞬間化為了對一大爺易中海的不滿。
·“姓陸的,你這是想讓我們全家沒活路嗎?”秦淮如見好不容易營造的哀求氣氛瞬間瓦解,怒不可遏,恨不能將陸恒生吞活剝。
·“喂喂,秦淮如,說話彆亂扣帽子啊。”陸恒反駁,“我在這兒嗑瓜子嗑得好好的,是你一大爺主動叫我,我隻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怎麼就成了逼死你們了?”
·“還是說,少了這點捐款,你們賈家就無法生存了?”
·“不至於吧,雖說賈東旭是因為操作失誤受傷,但隻要不是他自己故意尋死碰瓷機器,都算作工傷,醫療費廠裡應該全額承擔。”
·“而且,就算他癱瘓了,以後每個月都能領到補貼,像他這種情況還需要專人照顧的,好像能拿到原工資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我算算看,賈東旭一個月掙三十多塊,這百分之七十五,也有將近三十塊了,比我們院裡有些家庭的總收入還要高,怎麼會活不下去呢?”
·依據51年的勞動保險法,陸恒所言非虛,隻是他刻意忽略了一個事實——賈東旭今後的生活如果離不開藥物維持,將會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另外,賈東旭喪失勞動能力後,廠裡逢年過節發放的一些額外糧食券、肉票等福利,也將隨之消失。
·可以說,賈東旭一旦出事,倘若秦淮如無法接手他的崗位,賈家的生活狀況必將急劇下滑。
·若賈東旭不幸離世,那補貼就會立刻停止發放。
·屆時,若賈家再無人有工作,那才是真正的求助無門,隻能坐以待斃。
·院裡的居民大多對勞動保險法了解不多,經過陸恒這一番解讀,原本的竊竊私語迅速演變為了一場軒然大波。
·“哎呀,原來他一個月光補貼就有這麼多,比我家那位掙得還多,還想讓我們捐錢,這也太過分了吧?”
“依我之見,一大爺,您不如先救濟我家吧,我們這一家六口人,月收入才區區二十三塊,生活比賈家還拮據。”
貧不患寡,患不均,這是人性本質。
此刻,在這方寸的四合院內,人性的展露一覽無遺。
若賈家真是困苦到難以維持生計的地步,大家即使心中有所遲疑,出於同情心或怕被他人指責無情,多半也會捐出些微薄之力。
但如今一聽賈東旭雖癱瘓在床,每月竟還有二三十元的進項,比院裡一些人家的收入還要豐厚,頓時便產生了不滿情緒。
“不願意捐就少說兩句,沒人拿刀架你脖子上。”
易中海臉色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
如果傻柱還在,如果陸恒還是原來的陸恒,他此刻定會喚來傻柱,讓他見識見識四合院裡誰說了算。
“本來我樂得清閒,打算邊嗑瓜子邊看熱鬨的,可您非要點我的名字。”
陸恒攤開雙手,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我說秦淮如,你要想籌款,倒不如把目光轉向一大爺。”
“他每個月有九十九塊工資,又沒有兒孫繞膝,錢多得沒地方花,你可以替他分擔點嘛!”
眼見易中海呼吸變得急促,陸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繼續說道:“一大爺,彆誤會,我不是說您無後啊。”
原本有些人並未往那方麵想,經陸恒這麼一解釋,無異於指著禿頭罵和尚了。
“嗤!”
婁曉娥坐在旁邊,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後忙用手捂住嘴。
陸恒瞪了她一眼,道:“不準笑,我正在和一大爺商議正事呢。”
婁曉娥捂著嘴,笑意更濃,臉都憋紅了。
陸恒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一大爺,既然您覺得賈家可憐,何不乾脆認小當乾孫女,以後由您撫養。”
“這樣一來,賈家的負擔減輕了,您也做了善事,手裡的錢也有處可用,豈不是兩全其美?”
此時,陸恒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瞥向秦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