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時機還未到。”
“不過,我並不在意。”秦長青繼續說道:“俗話說,在形勢未完全穩定之際,用人隻需看重才能而不必太過苛求品行。現在天下尚未徹底安定,用人需要更加靈活多樣,即使他們有些瑕疵,隻要能夠被我利用,適當忍讓又有何妨?”
“而且……”秦長青補充說:“他們這種表現反而讓我感到安心。”
“至少接下來的行動不會再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說完這話,秦長青似乎感到輕鬆了些,繼續說道:
達點了點頭,似乎對此仍有一些疑問。
秦長青隨後吩咐道:“將這名單送去給這批征召的人,通知他們明天來尚書府履職。”
達躬身道:“下官明白。”
他恭敬地接過竹簡名冊,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不久之後。
這份名冊便傳遍全城。
與此同時,尚書司即將前往衛國朝歌的消息也開始流傳開來,引發了城中一陣熱議。
然而,對於這一切,秦長青並未多加關注。
他的心思依舊放在尚書司今後的發展上。
在城中尚書司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之時,鄭家卻顯得格外安靜。
天色已近黃昏。
鄭國仍未入睡。
他的兒子鄭如在一旁悉心照料著他。
這段時間以來,鄭國因突發中風,頻繁咳嗽,身體迅速消瘦。
鄭如端來一碗溫熱的湯藥,輕輕說道:“父親,湯藥來了,現在還很燙,我先為您熱一下毛巾。”
鄭國搖了搖頭,沙啞地說:“不必麻煩,您也休息下吧。最近幾天讓您操心受累了。”
鄭如搖頭表示:“侍奉父親是我應儘的責任,何必這樣說?父親,近來城中的事您也應該聽說過吧?”
鄭國輕輕咳嗽了一下,讓侍女在他背後墊上木枕,開口道:“你最近確實聽到了很多傳言吧?”
鄭如點了點頭:
“是的。”
“起初我也有疑慮,後來得知是為了前往朝歌任職,這才恍然大悟。十公子行事向來出人意料,他此次悄悄地贏得了眾多關中士族的支持,並采用這種堂堂正正的手段,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鄭國微微點頭,沉聲說道:
“但你知道嗎?其實十公子曾給我來了一封信函,讓我推薦兩三位合適的人才?”
鄭如驚訝地說:“真的嗎?據說這次征辟的對象主要局限於與十公子有交往的關中士族人士?”
鄭國搖搖頭說道:
“這隻是傳言罷了。”
“十公子不僅給我寫了信函,實際上,幾乎是整個朝堂上的大臣都收到了他的信函。他的目標非常遠大,並不僅僅局限於一個家族。”
鄭如靜靜地聽著,鄭國又說:“我一開始也心動過,甚至打算寫幾個名字,其中一個就是你。但最終,經過一番考慮,我還是決定沒有遞交那份名單。”
鄭如驚訝地問:“父親,這是為何?我們雖然曾經見過十公子一麵,但也僅僅是見過一麵而已。”
鄭國輕歎一聲,接著說:“唉。”
“你現在身處宅內,不清楚朝政的複雜。”
“這幾天,我一直躺在床上細思,越想越覺得自己做錯了,當初不應有任何遲疑,應當立即把名單送過去,至少應當把你的名字也送過去。”
鄭如滿心疑惑地看著父親:
“為什麼呢?即使送上了名單,十公子依然可能優先選用關中氏族的人。再加上我們與關中士族的不合,即使有幸入選,也可能遭受排擠和刁難。”
看到兒子的表情,鄭國笑著說:“我的想法跟你當時相似,但現在回頭想想,或許還是我自己太過自視甚高了。”
“十公子不是一個眼高手低的人。”
“他之所以這麼做,可能是因為有封鎖悠悠之口的想法,但也未必不是他的真實想法。十公子不願受到關中氏族的限製,儘管這些氏族給予了他的幫助至關重要。”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十公子心中恐怕並不希望看到關中氏族獨自坐大的情況。若有六地背景的官員加入他的陣營,肯定會受到十公子暗中的支持。因此所謂的排擠之舉即便存在,終究也不會有什麼實際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