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子,我對天可誓!”
“公子啊,怎麼這般冷酷無情呀?!“
“公子,我真的有肺腑之言想要同您談談!”
無論趙高在外麵怎麼呼叫,裡麵都沒有回應。
那守衛又上前一步,並冷言道:大人,我奉勸不要**了。雍宮乃胡亥公子寢殿,豈容隨意喊叫。要是乾擾了公子休息,切莫後悔。”
“請您儘快離開吧。”
說著,更是露出威脅之意,顯然一副若再多話就要強行乾涉的態度。
趙高手臂垂落在身邊,不再反抗。
但是心中充滿了悲哀。
和胡亥相識這麼久,他對胡亥了解深刻,假如過去,不論如何胡亥至少都會露一麵見見,這次,情況全然不同。這表明雍宮確實有某些非比尋常的事情正在發生。
趙高試著調整語氣,溫和地詢查:請問宮裡究竟出什麼事了嗎?
這守衛麵露冰寒,並未給出答複。
趙高目光閃過一道怒火,緊握起雙手。
但他還是放鬆了握拳的姿態。
對著雍宮深深鞠一躬,轉身離去,在遠離宮殿人群的地方猛地發泄著。
以前何人敢敢如此輕侮他?
自從擔任中車府令之後,他在雍宮裡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即便如胡亥,許多事務都遵循自己的判斷。
然而此刻卻連個小守衛的阻攔都無法越過,讓他難以接受。
更使趙高憂慮重重的正是胡亥的反應,
胡亥顯然是知道了事情,甚至選擇和自己劃清關係,
倘若張蒼真‘栽贓’自己,則他將陷入極其被動的處境,
而他又害怕去找始皇求助。
因為有些事情不宜公開化,
如果公之於眾,便會壞了先王定下的秩序,
那時將無人能助自己脫離險境。
一時間,
趙高已經感到陷入了一條窮途
他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低聲說道:“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在幾天前,少爺從學宮回來之後,就告知我們往後要與您保持距離。至於具體情況,少爺並沒有說。”
趙高眉頭緊鎖。
問道:
“那一天,學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或者你在宮中有沒聽到什麼風聲?”
那個年輕的小太監搖著頭。
苦笑著說:
“中車府令啊,您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內侍,怎麼可能知道學宮的事情呢?”
“但是……”
“這兩**宮裡倒確實傳出了一個消息:少爺在幾天前受到了十少爺的一番數落,自那以後他就一直沒有再去過學宮。然而,具體的對話內容我就不知道了。”
“十少爺?”趙高的臉色沉了下來。
趙高此刻非常敏銳,他立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關鍵:不出他所料的話,嫁禍給自己的陰謀很可能來自秦長青的手筆。也隻有這個人具備這種詭計,隻有這個人才能說動胡亥與自己疏遠。
意識到這點,趙高的憤怒溢於言表,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憎惡任何人。如果不是因為秦長青,他就不會遭遇到所有這一切;如果不是因為秦長青,他又怎麼會有現在的下場?
他此刻真想用一劍刺死秦長青,但無論**如何,他似乎已無法擺脫此劫。看著小內侍述說完並轉身離開時,獨留下的趙高認識到未來似乎變得毫無光明。
一個太監,在離開了宮廷生活之後,幾乎毫無用途。更何況……
通過精心布局讓所有的事情都歸咎於自己,秦長青顯然是希望致他於死地。一被捉到,死亡便是唯一的歸宿。
但是,趙高不想死!他已經沒有彆的路,隻能出逃。
唯有這樣才有一絲生路;如果情況真的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步,他還可以尋求投奔六個國家殘存力量的幫助——起碼在那裡,他的性命可以得到保障。
甚至,在將來天下混亂時,或許他能找到東山再起的機會。
趙高的思緒至此稍覺安定,深深呼吸一口後努力穩定住心緒並迅速走出宮殿回到自己的居所。
隻見趙成早已在外等候多時,見狀急切地詢問:“兄長如何?情況如何發展?”
趙高認定道:“情況不妙,胡亥顯然對我產生了猜忌,估計已經同秦長青達成了私下協議。目前我被犧牲掉以換取自身未來的安寧。早前確實輕視了胡亥的為人。”
“現在該怎麼辦?”趙成滿臉焦灼,急著尋找方案。
冷哼幾聲,“還有什麼好辦的?”趙高接著答到,
“鹹陽城既然不能再住,我們隻好遠離此地。”
“天涯何處無方寸之地?趙某雖然身份卑微,但仍屬王族成員,並曾任先主身邊要職。掌握的消息比那群遺孤要詳儘得多。因此,他們是不會輕視我的重要價值;你先行回去打理行裝,然後找到些車子載運這些行李先離城;待會兒我會編個借口去索取幾個通關文書,屆時便共同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