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範兄幫忙勸誡了。”
“這小子,確實經常讓我頭疼。”
“他不愛學習,還總是自以為是。稍微遇到不滿,便要發火。這下還要麻煩範兄多多教導他,要是項籍有什麼冒失之處,範兄一定要告訴我。”
範增收起了笑容,淡淡回答道:“項兄您太謙虛了。”
“項籍雖然有些脾氣,但從本質上並不算糟糕,我認為適當教導後,未必不能成長為獨當一麵的人物。或許有時該考慮他的看法。過於求穩,未必都是正確的途徑。”
隨後,
他走出房間去。
項梁眉頭輕輕皺了皺,但也沒過多在意。範增向家中的仆人詢問後得到了項籍的方向,馬上去找他了。
此時,項籍正在宅院的一角悶頭慪氣。範增長歎了一口氣說:“項籍啊,你還沒消氣呢?還是因為叔父的事情嗎?”
項籍冷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敢衝他老人家生氣啊,可他真的太過頑固了!我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
範增笑了,踱步走到項籍身旁望望那一片小湖泊,“我之前聽見你說,天下現在顯得過分平靜了,幾乎就像個沒有活力的潭水。這可能會被某些力量束縛,讓許多事情發生轉變。你覺得是怎麼得出這樣結果來的?”
範增麵露嚴肅的神情。項籍狐疑地看了看範增幾秒:
“這個答案不是非常明顯嘛?”
“秦國統一後並沒有維持太久和平的局麵。剛開始博浪灘那次遇刺,再然後是在蘭池和驪山等地受到襲擊……焚書坑儒,各地都還存在不少抵抗者,但他們近來的行為漸漸減少了,並未產生太**折。這樣的狀況顯然並非理想局麵。雖說每一次抗爭似乎都未取得成效,但這股信息卻已經廣傳天下了,也讓其他反秦之徒看到了希望,至少說明他們的反抗並非孤立。但是如果大秦國在這一年來始終如一日般風調雨順,這就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安了。不知是何種原因我老認為這種狀況有問題。我有種猜測,這恐怕是某種人故意造成的現象以抑製那些反秦誌士的熱情。”
“如今才僅僅經曆一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表現出什麼明顯變化;但是假如兩年或者三年呢?甚至持續更長時間會是什麼樣子?假設反抗的呼聲響動不再出現,對於那些反對秦朝的人來說,將會是極為危險的局麵。像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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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發出反秦的聲音,讓其他人也能聽得到,唯有如此才能使反秦勢力一直保持鬥誌,也才能夠避免他們的意誌消沉。必須要讓暴秦付出代價,隻有這樣彆人才會有信心繼續追隨我們。”
“所以我極力向叔父建議,殺掉秦長青。”
“秦長青乃是大秦的公子。”
“若是他死了,對天下的震撼將是巨大的。”
“遺憾的是,叔父不信。”
講到這裡,項籍顯得非常沮喪。
身旁,範增看著項籍的眼神滿是讚賞。他不曾想到項籍居然將天下的局勢看得如此深刻,現在的局麵的確變得溫和了許多,雖然看似對六國貴族有利,實際上卻是在幫助大秦。
太長時間的平和反而會讓人失去鬥誌。如果各方力量習慣了這種寧靜的狀態,可能就不會考慮發起叛亂,甚至秦朝若施以小恩小惠的話,他們會甘願歸順。這是很實際的憂慮。
範增說道:
“你講得並非全無道理。”
“但你的叔父自有他的考量。”
“目前我們還不知道秦長青究竟隨行了多少人。如果貿然行動未能得逞,項氏便會陷入絕境。況且你叔父這些年辛辛苦苦培養了一群精兵良將,怎願無端消耗於此?”
“另外,無論成功與否。”
“項氏家族都將遭受大秦瘋狂的報複。”
“咱們又能頂多久?”
“你在關注整體形勢,但是你叔父必須保住項氏家族的安全。”
項籍搖著頭:
“範先生此言差矣。”
“為什麼我們會扛不住?當初秦國滅楚之後,我家族也在秦國通緝名單之上,當時不也堅持了下來嗎?這一次又有何不同?”
“更重要的是範先生的理解有問題。”
“你認為我們現在這麼做猶如往水池子裡丟一顆小石頭,掀起點波瀾而已,但是如果我們直接把一塊能撞破堤壩的大石頭扔進去呢?那後果又會如何?”
“到時候洪水漫延開來”。
“秦軍還顧得了我們嗎?天下苦於暴秦統治久矣。如今缺少的隻是一個引領者罷了”。
“隻要我們可以**秦長青,再加上各地貴族響應,遍天下烽煙四起,即使強大的暴秦又怎能處處兼顧?”
“暴秦強大的正是它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