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說:
“目前有很多官吏建議釋放某些被捕的貴族,雖然此次項姓等貴族確實密謀加害您,罪不容赦;但不是所有人都直接參與此事,在地方也引起了廣泛爭議。因此,您得三思。”
秦長青臉色平靜。冷冷道:
“釋放?”
“既然抓了就無由釋放,難道可以回頭?”
“況且當初是我授意陶將軍逮捕,且囑咐他即便有誤會也決不能放手放過,如果真是無懈可擊,我會考慮。但是那些被捕的貴族真就無過錯嗎?民間所謂的異議真的是民眾的真實聲音嗎?關於他們的‘犯罪’,我們可以讓百姓出具說明。”
他頓了一下,眼中露出無情的光亮,補充說道:
“對於貴族來說,根本沒有所謂‘錯誤抓捕’這回事。”
“此外我沒有說完我的全部計劃——地方的老百姓與農奴要獲取免費的土地可以,但他們隻允許獲得湖口區的一些地皮大約也就十多畝;要是能夠指報舉報貴族行為失常,控訴他們欺壓行為,可以額外獲取地塊,控訴揭發的行為越積極主動,那麼能得到的田地也愈寬廣。我需要在楚地將這些權貴完全消滅掉,使他們在楚地再無翻身機會。我甚至想讓他們將來隻能生活在陰霾之下,不再敢於顯形。”
“讓舊貴族徹底**吧!”
此時此刻。
秦長青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眼中閃現的是瘋狂與嚴厲。
他明白了秦始皇的真實意圖——不僅是檢驗其臨時應對的反應,更多的是讓他嘗試從幕後正式走到前台,作為一位決策人員作出決斷。從一開始,他麵臨決定千餘人口的生命問題,現在則關乎整個百萬楚人的命運。
這是秦始皇對他最真切地測驗。
一切取決於他的決定。
通過這一切,他漸漸明白了他的職責所在。要學會做一個操棋之人。而布子就宛如結成一張漁網,通常那些最為隱匿的部分正是其中藏得極險惡之招。那些自認理解全盤情況的人,多數也隻不過窺視到擺設之人想展示給他看的冰山一角。
拆局還是落子,最後終局都是出局的。
隻有親自下場操控這棋盤才是掌控戰局的方式。
否則……
這盤棋無論如何都是沒有出路的。
因為棋子無法改變棋局。
在此情境之下,他對楚地處理的想法也開始轉變,單單是法律追究那些地方貴族顯然是不足,大秦國所需要並非僅僅是穩定的楚地。
需要真正回歸大秦控製的楚地。
但眼下狀況似乎並未達到。
從今以後,哪怕有貴族想要前來依附,恐怕也不會再把自己視為投靠的對象了,反而自己會被那些貴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這也等於是徹底把天下貴族都得罪了一遍。
但……
這一切在秦長青看來是值得的。貴族的確是影響華夏很長時間的一個力量,但是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隨著造紙術的推廣,以及**政權對全國更強有力的控製,這些貴族存在的空間隻會越來越狹窄,繼續頑抗也隻會走向絕路。
也許貴族中也有不少人才,
但曆史上,劉邦憑借沛縣的一班人馬,朱元璋靠著安徽的基本隊伍,仍然可以贏得江山並鞏固權力,這充分表明華夏從來就不缺乏人才,甚至是人才過剩。
所以大秦同樣不缺人才。與其結交數十萬貴族,不如團結兩千萬平民來得更現實和有利。
至少,
這些人要的很少。
當他們聽到秦長青這番言論時,不僅蒙毅臉色劇變,就連陳平和蕭何的麵色也跟著變了。他們都難以置信,眼中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之情。
秦長青所說的內容過於驚人。如果真按他說的去做,貴族將會再也翻不起身,蕭何深知基層民眾是極其務實的;如果秦長青能夠信守承諾,那麼平民們將會拚命地舉報貴族的不當行為。
到了那時,
貴族將名譽掃地。普通民眾憑借舉報獲得土地,必然會和貴族關係變得勢同水火。他們會非常害怕貴族反擊歸來,因此對貴族的防範遠遠超過朝廷所能監管的範圍。
秦長青顯然試圖通過一些小小的**讓老百姓去和貴族鬥爭。這是一個多麼驚人的策略啊。
但更加讓蕭何心驚膽戰的是,這個方法很有可能實現,如今楚地的貴族們根本不敢出頭,再加上此前遭遇的瘋狂打擊之後如同驚弓之鳥,即便是得知秦長青的行為,恐怕也不敢有什麼大的行動。
如果這項政策推行到整個楚地,
那勢頭幾乎是不可阻擋的。就算有人想乾預,也是無法辦到的事,因為他們屆時將不得不麵對上百萬的人群,這怎麼可能是一些貴族所能做到的呢?
蕭何咽了一口唾沫。
額頭上已經是冷汗密布。他知道這次的問題嚴重。
倘若這項策略在楚地確實有效,其他地方的百姓可能會感到鼓舞,而其他的貴族肯定會震驚恐慌。那時候五個地區可能就會發生不小的動蕩,不過,秦**隊已經有二十萬人嚴陣以待。即便這樣,當地的貴族們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