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決要背她,“上來吧。我慢點走也行。現在天黑了,警察也下班了,咱們就算趕過去,民警也不在。”
昭昭掙紮著想要下來,陸春燕卻哼起了搖籃曲,“要是困就睡吧。小孩子要多睡,將來才能長高,身體才能發育。”
昭昭也確實累了一天,小臉貼在她的背上,眼皮控製不住打架,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她已經好久沒洗澡了,身上有點難聞,但奇異的是昭昭並不討厭,趴在她背上,她莫名覺得安心。
當昭昭醒來時,天光大亮,她發現自己正坐在派出所門口的台階上,四周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時移世易,滄海滄田,兩千年過去,街道已是大變樣,不變的是依舊窮苦的百姓。
“你醒了?”昭昭微微動了動身體,陸春燕就察覺到了,衝她笑,“走!我帶你去井邊洗臉。我已經跟值班民警報過案了,他做不了主,得上報領導,咱們得把手臉洗乾淨,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進去派出所,往右拐,牆邊有個水龍頭,不少人經過都會過來洗把臉。
洗完臉,陸春燕卻沒急著進派出所,而是拎著幾根紅薯往外走,昭昭微微有點驚訝,陸春燕解釋,“這是我半道上挖的。我身上沒錢,隻能用紅薯打電話。”
她一手牽著昭昭,一手拎著紅薯,走到一個小賣部門口,朝著老板娘道,“我能用紅薯打電話嘛,我身上沒錢!”
她說的是普通話,萬幸這老板娘聽得懂。也不知對方嘰裡呱啦說什麼,陸春燕沒聽懂,但是看她揮手的表情,就猜到她不樂意。其實陸春燕也能理解,現在五分錢可以買兩紅薯斤,長途電話卻是一毛錢一分鐘。
但她隻能向對方求情,“我走丟了,我打電話給我爸媽,請你幫幫忙。”
老板娘被她磨得沒辦法,再加上看到昭昭才三四歲的樣子,這對母女太可憐,起了憐憫之心,答應了她的請求,嘴裡說著什麼話。陸春燕聽不懂,但大概應該能明白,無非是讓她長話短說。
陸春燕撥通電話,跟電話那頭說了一聲,請對方幫忙喊人。
這時候電話安裝費很貴,越是農村越貴,沒有幾家裝得起電話,多數都是小賣部才會安裝。等了十來分鐘,電話終於響了。陸春燕迫不及待接起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差點哭出聲,“爸!媽!是我!我被人拐到福安省樂安市三河鎮高山村,我現在在樂安市的政府門口,你們快來接我吧。我現在又累又餓。”
電話那頭傳來父母的哭聲,又問她好不好。
陸春燕不想浪費他們的電話費,父母在鎮上賣小吃賺錢,生意隻能算是一般。她催促他們快來,就將電話掛了。
謝過老板娘後,她就牽著昭昭的手走進派出所。
看到陸春燕回來,民警讓她稍等,他現在就去請示所長。沒一會兒所長來了,請她把案件詳細說了一遍。陸春燕事無巨細,包括寶珠逃到三河鎮派出所又被抓回去的事也說了。
所長沒想到下麵的派出所居然公然犯法,他臉色陰沉猛地拍了下桌子,“膽子太肥了!你等著,我現在就點齊人手去抓人!”
他雷厲風行去點人。陸春燕覺得自己像做夢,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她做夢都沒敢做這麼好。她設想中最好的結局也就是父母千裡迢迢找過來,將她帶回家。至於她想解救高山村受苦的同類,民警隻會裝聾作啞,勸她不要多管閒事。
不是她故意抹黑這些民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