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幫五柳村的孩子個個都是演員出生,每一個都是曆經了千錘百煉的演技考驗,人均影帝。
在路遙臨時通知它們過來趕場後,它們便真以為自己成了學生。
所有的行為準則也都遵循一個學生應有的樣子。
目前的表演背景是一次大考剛結束,班級總體水準不儘如人意,班主任正在開大家的專場。
所以它們必須表現得羞愧、自責、難過,要把那種憤然的態度給展現得淋漓儘致。
“都低著頭乾嘛呢,知道我講什麼嗎?”適當的時候,路遙提點了一句。
底下一眾學生紛紛抬頭。
“看我乾嘛啊,我臉上有答案嗎?看書啊。”
眾人低頭。
“手在乾嘛,沒帶筆嗎?帶了乾嘛不記啊,靠腦子記嗎?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關鍵是你們腦子也記不住啊。”
一眾學生經過短暫的失神,裝模做樣的拿起筆。
“我先說明哈,你們考得好不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呢,聽不聽也無所謂,反正我工資照拿。”
拿起卷子,路遙失望的看著這群學生:“這道題我都說過多少遍了,居然還有人錯,你們這是把我交的全都還給我了是吧,可真行。
拜托啊,用點心用點心,咱們沒多少時間了,再考幾次試就要上戰場,我不想看到到時候有人跟我哭鼻子,說‘路老師這道題我不會,你沒講過’。”
“大家認真一點好不好,等以後考完了想怎麼玩都可以,玩到吐都沒人管你。現在咱們高中緊一點,等大學就輕鬆了。”
……
“好了,這道題型大家一定要記牢,高考必考,一定要記牢了。要是不考你們就組團來砸我家窗戶。”
路遙開始在教室裡兜轉,拿著那張空白試卷煞有其事的講題。
好在,哪怕是路遙這種在寒窗底下苦讀十年,差點被凍死的義務教育漏網之魚,底子畢竟還在那。
反正隻要挑會的講,就不成問題。
“老……老師,下課了。”
良久,那個遲來的學生弱弱的舉手。
路遙反瞪了它一眼:“上課不見你這麼積極,著什麼急,我就拖一分鐘。絕對,不會占用你們時間。”
十分鐘後,路遙依依不舍的放下卷子。
看著被教育製度治得服服帖帖的孩子們,他有些欣慰。
“下課前我想說一句,不管你們這次考得怎麼樣,還是下次考得怎麼樣,隻要努力過,至少以後不會後悔。
其實哪怕最後那場考試,也隻是人生中一場微不足道的測試。
就算真的沒考好,那又能怎麼樣呢?頂多也隻是決定了你未來四年所處的是一個怎樣的環境,並不能決定你們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未來的選擇權,永遠都在我們自己手上。
好了,那麼本堂課就到此為止,這也是我給你們上的最後一課。
”看著底下的學生們神色中的通透,路遙慢悠悠道:
“下課。”
“老師辛苦了~”
隨著那群同學們的慢慢消散,那個遲到的黑影在原地良久,望著那張講台看了好一會兒,擺頭深深歎息了一聲。
隨之,釋然的朝外走去。
走廊,依舊靜得出奇,完全沒有人經過的痕跡。
那個學生走出的方向似乎不是教室,而是從其他地方走了出來。
……
黑霧。
慢慢被收回,領域的力量被路遙終止。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戰鬥的最高境界。解決這個自習室的亡靈需要一場儀式。
一場足以讓它忘掉過去經曆的告彆儀式,為此,路遙不惜花費一大筆人力、物力來陪它演完這出戲碼。
那些前一刻還在嬉戲打鬨五柳村的孩童們,也逐一消失在了這間自習教室。
當然了,與它們一並消失的,還有那些桌子上堆積如山的作業、試卷。
好在,那些卷子都是一片空白,應該能用很久了。
一個幸福的童年沒有作業跟試卷的陪伴怎麼能行,路遙絕不答應。
就算是**,也不能與時代脫節。
“希望它們能夠明白我的苦心。”路遙走下講台,有些惆悵的望著講台。
那些在教室裡說的話,以前又有多少人能夠明白。
等哪天真正又明白,便又施加在後一代身上,把自己做不到的期望讓孩子來坐,不過又隻是讓下一代人循環了他們自己的人生而已。
子由生孫,孫又生子。
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可這份壓力,也早就隨著這種滾雪球式的模式越積越大。
不知到哪一天就會徹底崩掉。
“叮,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一個人的自習室已完成,任務進度(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