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女士把史努比小狗抱在懷中,眼神裡充斥著泛濫的母愛與慈祥,坐在她對麵的路遙感到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不是害怕,隻是單純覺得不舒服。
這種聊天聊到了一半後,對方突然開口完全否定她剛剛說了什麼。
強烈的違和感讓人不適罷了。
不過從張女士之前的對話裡,路遙已經得到了想知道的東西。
隻是在問及那個來到家中的形象時,張女士剛想說出口,卻又觸及了某種機製,話音到嘴邊便遭到了自動屏蔽,
再想提及此事,卻什麼都記不得了。
這是,記憶被自動刪掉了?
路遙皺眉看著麵前這位母親。
“在案發時不久,周邊警局在最短時間裡派出警力救援,但情況不妙,有警員甚至對著那道偷孩子的黑影連開數槍,經過鑒定,子彈並未擊中任何人。”
許子樂恰到好處的從門外走進來。
接著剛剛張女士沒有講完的經曆繼續補充:“而在事發的屋子裡,張女士的兒子小寶則神秘消失,至今不知去處。
在現場,則留下了這個史努比玩偶,據猜測應該是嫌疑目標留下。”
再看向那隻玩具玩偶,張女士輕輕的抱著它入睡,嘴裡還不時念叨著“要乖哦”、“媽媽在這陪你”、“不會再離開你了”一類的話,聽得人渾身惡寒。
幾名工作人員隨後走入,安撫著送這位張女士離開。
這次的問訊工作已經用執法記錄儀全部拍攝下來,馬上就能送上去審核,得出結果。
見到許子樂進來,路遙點頭示意,“她似乎忘記了那個闖入者的長相,之前那些目擊者們也是同樣的狀況嗎?”
“當然,據我們了解,不管是誰,隻要見過目標一麵,當再次提起時,就會完全忘卻之前發生的事情,將那段記憶自動清除。
應該是觸發了某個開關,本質上是一種大腦的保護機製,把那些不好的、恐怖的、危險的東西不定期清理,對她們來說其實這是一件好事。”許子樂詳細解釋了一番。
其後,便帶著路遙去了第二處數據收集點,這次是一個監控中心。
“張女士剛剛有提到過,最初的發生時間在半個月前的八月八號,而在我們的工作人員調查中,查詢了當天他們的所有行程,事實上,並無異常。”
許子樂還怕路遙不信,故意把那一天張女士母子倆去過的所有地方監控錄像全部調了出來。
路遙認真的查閱著,就跟許子樂所說一樣,這兩人那一天真的很平常,走走逛逛,光看錄像可看不出什麼東西。
直到,在一處商場中,路遙見到監控裡的小孩抱著一個史努比玩偶,像他媽媽各種撒嬌,但結果正如張女士剛剛說的,那個玩具最終還是沒有買。
“玩具?”
這是路遙第二次看見這個東西,在案發現場時,這個東西出現過一次。
難道,這東西是某種交換的媒介?
“之前幾次案件裡,受害者是不是都有類似的經曆,案發現場同樣出現過玩具或者其他什麼。”
路遙看著錄像,腦子裡突然有了思路。
“沒錯,一般都會有一個老舊玩具或者其他什麼的禮物,我們也曾注意過這個現象。
但根據我們的檢測,這些玩具本質上隻是一個些普通的玩具,裡麵查不出什麼DNA樣本跟人體組織,也不存在替換的可能。”
許子樂以為路遙走到了誤區,刻意的提醒了一番。
“等等,你看他這是在乾什麼?”
路遙沒有再說下去,他的餘光注意到了在商場中,那個叫小寶的孩子,直愣愣的盯著史努比玩具狗。
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但是目光卻並不在玩具本身,目光顯然轉移到了更後麵。
一個虛幻的人影就在那兒,但其身軀大部分剛好被櫃台擋住。
可以確定,那的確就是一個普通人的體型,那個叫小寶的孩子似乎跟它說了些什麼,然後便伸出手做出搖手的動作。
引得女店員看了這小孩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