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路遙最後的答案,說話時,他的眸子裡閃過幾縷光芒,心裡麵已經有了主意。
以不變應萬變,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他猜測到那幾人絕對會去搞事,那群人想借此機會,對體內的怪異進行壓製。剛好讓他們先去試水,要是不小心觸怒了鎮上的東西,自己再出來補救。
沒聽到路遙再補個“等死就是了”,李道陵一下鬆了口氣,原先慌亂的內心,一下也平靜了許多。
……
子夜時分,三生鎮上今天那場特殊的葬禮因為沒能如期舉辦,鎮上的居民們也保持著日常生活。
凝重的靈堂中。
那個掛著女人遺照的相框被轉移到了棺材正前方,雙方間挨得很近。
吃過晚飯之後,路遙再次檢查了一下附近,蕭山虎派來觀察他們的年輕小夥,已經撤走了幾個人,僅剩的一個人。
蒼茫的夜色下,也不止路遙想出來看一下情況。
之前一直潛伏在鎮上的四個人也出動了,速度非常快,看來是有過充足的經驗,幾人立刻就在小鎮上轉悠起來,有目的性的快速走動。
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而路遙則是不同,直接帶著李道陵去向了白天的那座靈堂。
他有一種預感,可能這裡發生的所有怪事,都跟這玩意有關係。
靈堂內到處都是身著披麻戴孝的人們,大家緊緊圍繞著那座棺槨。
而鎮上的居民則圍在一塊,彼此打起了麻將,有說有笑。
按照當地的另一條習俗,從夜間開始,死者的一些家屬和後輩就需要在堂內守夜,一直等到次日的葬禮結束,一切才算完。
如果沒有這起靈異事件,光是遍布的遍布鎮上的墓碑到,路遙肯定會到處走訪一圈看個究竟。
“呼呼——”
夜半的一道肅殺的大風吹動,卷動這地上的灰塵跟樹葉,剛好吹過了二者麵前。
那一堆直燃燒不斷的蠟燭,扭曲了好一番,像是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這陰風陣陣,倒是吹得挺嚇人的。
李道陵已經顧不得形象,雙手抱住了自己。
路遙的目光一直都在盯著那幅黑白的女子遺照,那張遺照的表情很單板,死板的盯著攝像頭。
但是就這麼某個瞬間,那玩意像是活了過來,一雙眼睛越發靈動。
好奇的打量著外麵的世界。
路遙忽然對旁邊的老道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張遺照好像動了一下。”
“可不興嚇我啊。”
李道陵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目光也停留在遺照上。
路遙這麼一說,他仿佛也察覺到,看向遺照裡的女人的一瞬間。
仿佛像是兩道目光在同一空間中的定格。時間靜止了。
就跟在知行高中見到的那些雕塑一模一樣,靜止的東西猶如活了一般。
“媽耶。”
李道陵當即腿腳一軟,不自覺的像路遙那邊靠去,隻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他身後哪裡還有人。
那些坐在靈堂裡守夜的、打麻將的,歡聲笑語的鎮民們都統統不見了蹤影。
那一條條掛滿了四邊的白條,隨風而動,一眨眼就變成了紅色,擺放在棺材四周的花圈,也都變成了座座花籃。
一座靈堂,霎那間功夫,便化作了一座詭異到極點的婚堂。
供奉在天地桌上的蠟燭倏忽一變成了紅色,那些貢品、祭品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天地桌上。
“要老命了喲。”
老道的腿腳顫顫巍巍向後退去,再一抬頭看向那座棺槨時,棺材板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了。
可他記得四邊都已經被釘死了,怎麼可能打得開。
裡麵那東西怕是已經跑出去了。
李道陵嚇得一哆嗦躲在了天地桌下,躲了一會兒,沒見什麼奇怪的蹤影,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那東西怕是跑遠了,去禍害鎮上的人了。
這事真不管不了,就連他也隻有走為上計。
然而,就在李道陵準備出去時,天地桌後麵,衣角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夾住,後麵冷不丁的傳出一聲壓低的陰森嬉笑的俏皮女聲:
“官人,找到你了喲。”
那正是一個不知蹲在桌底角落已經多久,戴著紅色頭紗,穿著中式婚紗的女人,露出的半張臉,與那遺照之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