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當天晚上就給黑羽快鬥去了電話。
但對方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他打過去三個,對方一個都沒有接通。
工藤新一在黑暗中盯著又一次自動掛斷的電話,沉默片刻,冷哼一聲。
——既然不接電話,那就不怪他沒有及時告知了。
第二天中午,他借住的毛利偵探社接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委托。
委托人來自家喻戶曉、富可敵國的鈴木財團。
這位鈴木次郎吉先生他們熟得很。
他剛剛一再偵探社門口露頭,工藤新一就知道這人為何而來了。
恰在此時,電視上也在播報同一條消息。
舉世聞名的怪盜基德又一次發出預告函,將取走鈴木老爺子剛剛從海外收購來的一頂王冠。
那頂王冠上有一顆巨大的紅寶石,據說是幾世紀前某個國家的王子的東西。
預告是寫給鈴木財團的,但戰書卻是下給工藤新一的。
他湊到桌前看了一眼那個用謎語寫成的預告函,不屑地撇了撇嘴。
某個小偷的這種行為,頗有幾分挑戰他的嫌疑。
正常情況下,基德的預告函都是簡單直白的。
隻有在對方預料到“小名偵探”會出場的時候,這份預告函才會變成常人眼裡不知所雲的謎語。
工藤新一對這種幼稚的挑釁表示不屑,但他也同時十分樂於迎戰。
不過今天,情況有點不太一樣。
在破解這個謎題之前,他得先給某人打個電話。
感謝基德的這個預告函,讓他又給了某個常常深夜失蹤人士一次機會。
嗯……
畢竟這個謎題愉悅到他了。
工藤新一並不是很能確定這個“怪盜基德”究竟是不是“黑羽快鬥”。
但是這個“並不是很能”,其實也就是隻他缺少一個極具說服力的證據。
但是拋開證據不看。
黑羽快鬥作為怪盜基德出場的時候。
最起碼在他麵前,這人毫無“馬甲”可言。
所以工藤新一也能肯定,黑羽快鬥一定知道他變小的事情。
這麼多年的情誼,他們兩個實在是太熟悉彼此的行事作風和思維模式了。
工藤新一蹲在廁所裡,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將另一個手機調轉,換了一個角度看他剛剛拍下來的那份預告函。
這一次,那邊倒是乾脆利落地接起電話。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黑羽快鬥應該是在睡覺,聲音中透著幾分半夢半醒間的沙啞感,嘟嘟囔囔的,聽著有些不清晰。
“找我乾嘛?”
預告函上的假名在腦海裡自動重新排序,工藤新一勾起嘴角,對電話裡的人說:“我見到你的‘王子’了。”
“啊?”黑羽快鬥還蒙著,不明所以地反問他,“什麼王子?”
下一秒,他驟然反應過來,最後的“?”直接一個拔高音調變成了“?!”。
工藤新一熟練地舉遠電話,不出所料地聽到那段一陣叮啷亂響。
啊——
他無所謂地想著,還有一點點幸災樂禍。
清夢被吵醒,青子肯定又要收拾他了。
嘖嘖嘖,真慘。
“啪嗒”一聲。
電話被那段掛斷了。
工藤新一一點也不意外地收起電話,悠哉遊哉地查閱那個王冠的信息,等待對方把電話打回來。
十三分鐘後,黑羽快鬥的電話如期而至。
這回,他的背景音變得安靜極了。
“你剛才說什麼?!”但他本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吵鬨,“再說一遍?”
“我說,”工藤新一撥弄著手機屏幕,“我見到你的‘王子’了。”
這個“王子”指的當然不是那個古董王冠的持有者。
不過倒也確實有點雙關的意思。
他在黑羽快鬥一疊聲的詢問中,淡定打斷對方,說:“昨天見到的,不過他好像已經來米花有幾天了。”
電話那端的黑羽快鬥突然啞了火。
半晌,他才又問了一句:“他還好嗎?”
輕聲細語的,很不符合他平日裡鬨騰的風格。
“看上去還不錯。但是——”工藤新一話鋒一轉。
“什麼?”
工藤新一壓低了聲音,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問黑羽快鬥:“你知道他還有其他‘弟弟’嗎?”
……
黑羽快鬥從天台上下來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就變得有一點點不對。
像是茫然中夾雜了愉悅,愉悅中又或多或少夾在了一點心酸和憤怒。
中森青子覺得非常稀奇。
他的這位竹馬臉上,可是很少露出含義如此豐富多彩的表情的。
所以在黑羽快鬥坐回位置上後,她直白地問了:“你怎麼一副這樣的表情?”
黑羽快鬥捏著手機,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含含糊糊應了兩聲,然後又愣了一會兒才問:“我什麼表情?”
中森青子:“……”
“傻子的表情。”
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記錄這一“精彩瞬間”。
這回黑羽快鬥終於反應過來了,猛地撲過來,隔著桌子想搶走她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