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這次去意大利,是要參加總部那邊的一場宴會。
這宴會是一年一度的,總部那邊的大老板要求每位成員都必須到場。
去的路上,雲雀恭彌簡單向上野光交了個底。
他現在雖然表麵上是擁有自己的公司的大總裁,但他的各種行為,實際上還是會在某些方麵受到意大利總部的限製。
——比如這個每年一次不得不參與的宴會。
或者是,對方偶爾會交給他某些他不得不做的工作。
上野光知道雲雀恭彌向來喜歡獨來獨往,所以也能猜到對方的這一係列行為會讓他感到不爽。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詢問對方的原因。
隻是默默地有點心疼。
在外人麵前風光無限的總裁先生,其實生活也並不舒心。
他自己本身就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還要抽出時間來應付意大利的那批人。
可以說是……上野光在人間遇到過的最辛苦的人了。
比起來,好像他其他幾個弟弟現在的生活,好像都還挺舒適的。
雖然大家過去也都經曆了各種各樣的艱辛和磨難,但最起碼,他們現在可以一起待在家裡,做那些讓他們開心的事情。
可恭彌不一樣。
成功的背後本就藏著無數的艱辛和汗水。
上野光來到人間這幾個月來一直很閒,所以讀了不少人間的作品,於是也就了解了不少“成功人士背後的心酸過往”。
雲雀恭彌不願意告訴他之前那些年經曆過什麼,但是透過其他人的例子,並不難推測。
他過去的那些年,一定也很難熬,甚至有可能比其他幾個弟弟都要更辛苦。
自己創業的風險性,總比有穩定工作要大上許多。
——即使老板對他們多少存在一些剝削的現象。
肩上突然傳來一點重量。
上野光微微側頭。
私人飛機在雲層間穿梭,機艙內安安靜靜的,隻有他們兩個。
雲雀恭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頭往這邊歪了一下,輕輕靠在他的右肩上。
上野光身體僵了一瞬,又立刻調整過來,換了一個讓對方更舒服的姿勢。
青年隨著他的動作在他肩頸間蹭了蹭腦袋,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上野光還記得這個孩子小時候警惕心有多強。
最開始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有可能把他吵醒。
但現在他卻睡得格外沉。
淩冽的眉眼一點點舒展開,難得溫順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絲微弱的疲倦。
飛機在氣流中顛簸了一下。
上野光下意識抬手攔了一下,掌心和青年的額頭貼在一起。
他抿氣嘴,有些緊張地盯著恭彌看了一會兒。
靠著他沉睡的青年依舊沒有清醒。
……所以是,真的很辛苦吧。
每天都那麼忙碌,早出晚歸見不到人影,連和家人相處的時間都幾乎沒有。
他輕輕歎了口氣,撫開青年額前的碎發,調整了一下他的姿勢。
雲雀恭彌動了動,又往他這邊靠過來一點。
青年垂下頭,半遮著的嘴角悄悄揚起來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
兩個人到地方的時候,時間剛好又回到早上,定在晚上開場的宴會還在準備當中。
雲雀恭彌沒有帶上野光去總部,而是帶著他在意大利逛了一圈。
異國的風景帶著獨特的味道,尤其是這種曆史底蘊濃厚的國度。
雲雀恭彌對這裡意外地了解,每次上野光對哪裡有疑惑的時候,他都能迅速給出解答。
解答還是極其符合他的風格,精煉簡短,讓人聽了之後還是多少有點一頭霧水。
中午的時候,他們在當地一家很有名的餐廳吃了午餐。
雲雀恭彌用叉子點點他麵前的盤子,囑咐他多吃一點。
畢竟宴會這種地方,其實本來就不是用來吃飯的。
上野光看著他的表情,隱約察覺到了一點什麼,抿著唇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他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宴會被布置的十分華麗,每個人都穿著華貴亮眼的禮服穿梭期間,雲雀恭彌帶著上野光站在角落,一言不發地默默給他挑各種甜點。
上野光把叉子放回麵前的空盤子裡,猶豫片刻,還是問:“你不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嗎?”
按照一貫的理解來說,這種事情似乎是必須的。
雲雀恭彌拿盤子的動作一頓,略微揚眉,看向他:“我不喜歡這種場合。”
他的語氣過於理所當然,甚至還有一點埋怨上野光的意思——“你不是應該知道嗎?”那雙平靜的黑眸好像在這樣控訴著。
上野光從他手裡接過那個“流光溢彩”的小蛋糕,猶豫了一下,問:“但是不打招呼,可以直接離開嗎?”
雲雀恭彌愣了一下,倏地輕笑了一聲。
“當然可以。”雲雀恭彌說著,已經拉起上野光的手,準備帶著他往外走。
下一秒,兩個人的步伐同時一頓。
一個銀發青年擋在了他們麵前。
那青年穿著筆挺修身的白色西裝,整個人散發出木香的香水味,把自己打點的非常精致。
他手裡端著紅酒杯,神態恣意放鬆,帶著點微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