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不要想什麼條件啦,快點把東西給我們吧~”
森鷗外揚了揚唇,搖頭否認:“我可沒有在等什麼人。”
江戶川亂步聞言,愣了一下,表情驟然一變。
其他幾人的神色也一瞬間緊張起來。
上野光的耳麥裡響起呲呲啦啦的聲音,伴隨著工藤新一模糊不清的疑問:“你們那邊怎麼樣了?可以進去嗎?”
上野光視線掃過在場這一圈人,想起來工藤新一當時交給他的任務。
他要求,大廳裡除了上野光之外,不能有其他任何人在。
但現在的情況是……
這個大廳,和擠滿了人沒什麼兩樣。
“不——”他否認的話剛剛說了一個字,旁邊突然閃過來一個人影。
中原中也毫無征兆地將他攔腰抱起,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帶著他衝向走廊。
另外四人也在同一時間有了動作。
黑羽快鬥和太宰治一起,瞬息之間就把森鷗外捆了起來,然後扯著他一起衝入走廊。
幾乎就在兩個人踏入走廊內的下一秒,巨大的爆炸聲貼著他們的後背響起。
剛剛還整潔乾淨的大廳一瞬間變得一片狼藉。
滔天的大火以大廳為中心燃燒起來,不斷向上席卷,頃刻間便充斥了整個房間。
他們一刻也不停地沿著走廊向深處逃去。
在走廊的儘頭,有一扇通向外麵的小門。
森鷗外被他們捆著,依舊氣定神閒,甚至還有閒心去欣賞這場大火。
“我一直覺得,火是很美的東西。具有極強的侵略性和攻擊性,所以才極美。”他眯起眼,唇邊仍舊留著笑容。
“今天之前,我一直在尋找一個最優解。”森鷗外一邊被他們拽著跑,一邊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聊天,“不過很遺憾,我找到最後,還是隻有這一種選項。”
中原中也猛然回身,抬腳踢飛了頭頂落下來的一塊天花板,然後在經過森鷗外身邊的時候,抽空回了他一句:“那還真是遺憾。”
森鷗外愣了一下,突然開心地笑起來。
黑羽快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意外和他對上了視線。
森鷗外問他:“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開心?”
黑羽快鬥揚眉。
森鷗外斂起笑容,沉吟片刻,說:“嗯……因為我貌似深得下屬信賴啊。”
“作為一個組織的首領來說,已經合格了。”
他說著,從衣服口袋中抽出那一張紙,偏轉過身,把它插入中原中也的口袋裡。
“哦對,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剛剛沒來得及說。”
眼見著出口的門已經越來越近,森鷗外卻突然掙開了束縛,停下腳步。
他站在原地,微笑著和前方的幾個人對視。
身後璀璨的焰火離他越來越近,滾燙的熱度灼燒著周圍的空氣。
森鷗外站在其中,平靜地說:“我一直很奇怪,所謂‘平行世界’的可能性,究竟是從哪一刻開始的。”
明亮的火舌席卷而來,撕咬住他的衣擺。
“後來我想了想,好像是從你們出現的那一刻起,這個世界才開始變得鮮活。”
“隻有你們存在,這個世界的可能性才成立。”
火焰越燒越旺,幾乎將他整個人吞沒。
“一個很可笑的世界,不是嗎?”
森鷗外話音落下的同時,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整個建築。
中原中也急匆匆地拉著上野光奪門而出。
耳麥裡還回蕩著工藤新一焦急的喊聲。
他們在大樓徹底倒塌之前逃了出來。
片刻之後,這裡燃成了一場明媚的大火。
漂亮的火焰張牙舞爪地伸向四麵八方。
他們站在外圍,靜靜地看著大火燃燒。
太宰治沉默片刻,四下看了看,拾起一朵不知名的花扔進火海。
那朵花在眨眼間化作灰燼,消失不見。
太宰治笑起來,神色複雜。
“森先生。”他輕輕開口,聲音被焰火吞噬,“你果然還是找到了‘最優解’。”
中原中也拿出那頁書,同樣扔進火裡。
書頁在火中旋轉了一圈,帶著熾熱回來,輕飄飄地落到上野光麵前。
上野光接住那頁紙,在指尖燃起暗紫色的火,一點點將它燃燒殆儘。
“不用擔心。”黑羽快鬥回過頭,看向匆匆趕來的工藤新一,他笑起來,像極了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可能性一旦成立,就將永遠存續下去。”
工藤新一合同對視,欲言又止。
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但那隻是一個可能性。”
“但是一切的開始,都隻是因為一個‘可能性’。”江戶川亂步說,“森鷗外選擇的隻是他的最優解,不是你們的。”
“你們還存在於這裡,可能性就不隻是可能性。”
“……那你們呢?”
“我們?”
黑羽快鬥朝他揮了揮手,和其他人一起,走入這場仿佛永無止境的大火裡。
“去創造更多的可能性。”
他的聲音透過火焰傳出,顯得有點失真。
像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工藤新一站在火場邊上,感受著熾熱的溫度。
他沉默良久,按下耳麥。
“第一階段作戰已成功,下一階段目標——”
他做了個深呼吸,揚起嘴角,
“去創造新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