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綱吉把幾人送下飛機的時候,如是感慨。
確實如此。
他們走在橫濱的街巷裡,之前被植物侵襲的亂象已經很難見到。
雖然並不是一點痕跡不留,但留下的那些痕跡,也基本都隻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黑羽快鬥跟學校請的“小長假”還剩最後一天,上野光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再在橫濱多待一天。
他在這裡還有一點事情要做,不做完那件事就回去,他會感覺不安心的。
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一瞬間就猜到了他想做什麼,兩個人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拽著中原中也去了角落。
上野光好笑地看著那三個人在一邊偷偷密謀,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暫時關閉一下自己的聽覺係統。
他確實是打算趁著這段空閒去找一趟森鷗外。
不過,沒他們想的那麼嚴重。
他隻是想跟森鷗外確定一下,自己不在的那段時間裡,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究竟帶他的弟弟們做了些什麼“好事”。
預定好的回米花的機票在當天下午。
從意大利回到日本飛了十幾個小時,多少需要一點時間來倒時差,江戶川亂步把黑羽快鬥拽走要一起去補覺。
雲雀恭彌被草壁哲矢接走,說是要提前回去處理這段時間公司堆積的事務。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把中原中也拉走,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野光“哄”著某兩個大朋友睡著之後,獨自一人去了森鷗外公司的那幾棟大樓。
意料之中的,他在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但對方傳消息上去後,他隻等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被一個金發的姑娘帶了進去。
姑娘帶他進了一個沒人的房間,說boss現在正在見其他人,會在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過來見他。
看樣子,森鷗外是早就預料到了他會來訪。
上野光坐在沙發上,捧著對方給他添上的白開水,朝人輕聲道謝。
姑娘離開後沒多久,隔壁的房間隱隱約約傳來點動靜。
像是有人在聊天,模糊不清的聲音透過牆壁傳入耳中,帶了一點淡淡的熟悉感。
上野光下意識坐直了身子,釋放自己超出常人的聽力。
隔壁傳來的聲音立刻變得清晰了很多。
那並不是他的錯覺,正在談話的聲音,果然是他很熟悉的。
三個人都是。
中也、修治、森鷗外。
上野光聽到的時候,他們的談話好像已經接近尾聲了。
太宰治隨意地說著抱歉,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但是那張紙確實已經被毀掉了呀,森先生就算想要也沒有辦法了。”
聽這句話的同時,上野光甚至都能想象出對方的神態。
微微睜大的眼睛透出一些偽裝味十足的無辜感,嘴角掛著敷衍的笑,雙手一攤,硬生生讓人品出幾分“你能拿我怎麼辦呢”的感覺,有點欠揍,又讓人不舍得下手。
緊接著傳來的是森鷗外的聲音。
“畢竟太宰已經不屬於港口mafia了,放心吧,我不會在這點上怪罪你的。”
上野光眸色暗下來,捧著杯子的手逐漸收緊。
和六道骸聊完之後,他當然能明白“港口mafia”這個說出口顯得有點輕飄飄的詞意味著什麼。
它代表著橫濱這座城市的黑夜,埋藏著這座城市的罪惡。
它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森鷗外還沒有上任的時候,在橫濱進行過大肆屠殺的組織。
在亂步他們還小的時候,上野光曾和那個過去的首領有過接觸。
直白地講,他一點也不喜歡“港口mafia”這個詞。
他本來以為森鷗外在殺掉上一任首領之後,是真的引導那些殘黨改頭換麵,將那個原本殘暴的黑/手/黨組織變成了一個濟世救民的機構。
但現在看來。
對方果然隻是在一味地欺瞞他。
上野光垂下眼,長長的眼睫落下一片陰影,遮住黑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聽到森鷗外在停頓半晌後,又一次開口,話語間帶著暗示的意味:“但是……你們的那個‘哥哥’……”
上野光抬起眼,目光直直望向對麵的牆壁,像是透過那裡,看到了此時正坐在隔壁房間的某個男人。
森鷗外說:“有些超出控製了。”
太宰治不滿道:“反正他又不會在橫濱生活,超不超出控製好像和您也沒有什麼關係。”
森鷗外沉吟片刻,聲音裡帶著笑意和隱隱的壓迫感:“那,中也怎麼看呢?”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開口:“我們會一起想辦法的。”
“我當然相信你們的能力了。”森鷗外笑了兩聲,“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中也應該還沒有忘記吧?你們離開之前,我的那一處臨時據點可是被毀的非常徹底啊。”
“我們會——”
中原中也一句話剛說出一個開頭,突然被太宰治驟然拔高音調的一聲“啊!”打斷。
隨後,太宰治說:“森先生不會是想讓我們通過工時來還債吧?那可不可以哦。畢竟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這裡離開的。”
森鷗外大概是又說了些什麼,但上野光已經沒心思聽了。
他直接站起身,來到了隔壁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