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藍音和九鳳不見蹤影,都以為他們在談情說愛。
月下,空蕩的觀眾席上,三道影子照得清楚。
當藍音和九鳳手拉手回去,過道上朝夢玉依靠在牆壁上,眼神意味不明,藍音和九鳳心裡惴惴,都見他怵,幽幽的走道裡,隻有他的聲音,
“這麼晚,去哪裡了?”
藍音故意親九鳳的臉,
“你說呢。”
朝夢玉眼眯起,
“撒謊可是要挨打的。”
藍音和九鳳背後冒汗,她大喊,
“寶迦,寶迦救命!”
藍音瞬間被消音,結界阻隔聲音傳遞,他們的冷汗冒得更多,朝夢玉朝他們走來了。
朝夢玉的神色很恐怖,九鳳擋不住壓力,一五一十全招了,
“我們和葉緋在聊天,她搞砸了天帝的差事,心情很差找我們說話。”
朝夢玉把九鳳揪進了房,藍音著急不停拍門,
“朝夢玉,你彆欺負九鳳,是我讓他不要說,你敢打他,我饒不了你!”
房門倏然打開,她也被揪了進去,和九鳳排排站。
朝夢玉的眼神,藍音和九鳳抱在一起,沒能招架住,
“說,我們都說。”
葉緋深夜不歸,從未發生過,畢烏在等她。
當她一臉愁容回來,畢烏問她怎麼了,葉緋抱住他,
“我闖禍了,聽孔雀姬的話,把畫搞砸了,天帝生氣燒了畫,我也生氣就走了,怎麼辦,明天我腦袋會不會搬家。”
畢烏擔憂的心放下,伸手回抱住她,
“傻瓜,本君在不會讓你腦袋搬家。”
隔天,傳喚官找葉緋去重畫,經過一晚從憤怒到憂心害怕,現在她對重畫也不是那麼抗拒。
來到紫極宮,見到孔雀姬時,發現她的眼神更空洞了。
葉緋沒有一句話,因為畫過一遍,再畫速度快了很多,並且之前的小缺陷彌補足。
她對梨花和紅狐畫出了自己的理解,紅狐一廂情願的在嗅,梨花並不動心。
因此白玉體上的白梨是孤潔傲瓣,而紅狐的眼神是祈愛,無論它多可怖,都是可憐者。
閉眼的女人,她身體仿佛就是容器,在呈述白梨與紅狐的故事,不管她多美,一眼被吸引的始終是她身上刺青。
這一次完成,葉緋沒有大麵積灑金粉,隻在梨枝上點出金水滴,狐掌伸手在接。
孔雀姬這一次,看一眼就走,對葉緋眼神特彆冷,仿佛被她看穿了某個秘密。
葉緋忐忑的把畫給天帝看,小心問,
“這次如何?”
“狐狸為什麼這麼醜?”
“啊?哪裡醜了,很漂亮啊,你要是覺得醜,那肯定是刺青那個弄得醜。”
葉緋聽不得自己畫得不好。
天帝還在那裡挑刺,
“狐狸怎麼是這種眼神?”
“梨花不理它,可不就得這種眼神。”
“你又怎麼看出來梨花不理它。”
“看枝莖的方向啊,不是偏向紅狐,那就是無意。
葉緋說得輕鬆,看到天帝麵色變差,她管住嘴,潤色補救說,
“額,我猜的。”
“猜得不對,重畫。”
“啊?”
葉緋想以下犯上的殺心都有了,她皺起臉,
“那麻煩給個提示,眼神該如何,我改。”
“要心心相印。”
葉緋一口牙咬緊,說,
“好,心心相印。”
明明身體刺青就是單戀,葉緋重新鋪紙,這一次不需要孔雀姬,她隻要照著重畫改微微改動。
她傳音給畢烏,說今夜又要重畫不回去了。
葉緋一邊畫,一邊自言罵天帝,
“明明就是單相思,還得強扭瓜給自己看,哎,可憐的我要畫三遍,可憐的白梨,怎麼就被這隻臭狐狸盯上。”
罵出心中所想,鬱結通了許多,改眼神,就要改白梨的反應,葉緋又犯了難,是要熱烈回應還是矜持點個頭的意思。
“娘的,也不說清楚,心心相印有很多種,臭狐狸,我給你畫醜,叫你強扭瓜,白梨呐,你就不拒絕不回應,急死它。”
葉緋出氣後,又變得安靜,她聚精會神在畫紅狐的眼睛,一種得到回應的欣喜,烏黑潤澤瞳孔,映照紅蓮。
畫完,她直起身,自得,
“簡直完美,便宜你了,臭狐狸。”
白梨雖依舊孤潔,但蕊中的金光同樣出現在狐掌中,一朵重心比其他都要低,朝紅狐綻出。
等結束,一夜早就過去,甚至太陽升得高,葉緋扔了筆,再也不要重畫了。
她興衝衝要把畫去交給天帝,但他還沒起,葉緋想把畫給婢女,她先回去,但婢女不接,怕又有問題。
葉緋隻能等,等得肚子餓,
“太陽照山崗,啷裡個啷......”
沒多久,門打開了,婢女請葉緋進去。
葉緋進去就把畫展開,
“請天帝過目。”
“放著吧。”
漫不經心的語調,仿佛並不重要,葉緋已經被整得不敢有脾氣,她卷了畫放在桌上,
“沒事,那我可以走了吧。”
“拿走,彆出去壞本君名聲。”
一大袋金幣落進葉緋的懷裡,她露出笑容,
“怎麼會呢,您多大方,以後這種好事再叫我。”
說完,葉緋想自打嘴巴,說什麼話呢。
“出去。”
從頭到尾,葉緋沒有見到天帝,她帶走金幣回去了。
等她離開,桌上的畫卷飛空徐徐展露,傾心被看見得到了回應。
畫開始自燃,房間內有低語,
“假的。”
葉緋回去狠狠睡了一覺,心裡終於踏實,乾活太難了。
畢烏心疼她,給她揉手指,就在葉緋享受時,傳喚官又來,讓她交出第二遍的畫。
葉緋想昏過去,第二遍的畫被她出氣昨夜撕毀了。
“啊!啊!啊!”
葉緋在房內吼,畢烏安慰她,
“再辛苦一天,就能結束了。”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