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傷心。”陳素商勸,又覺得自己這些話,聽起來是隔靴撓癢。
怎麼可能不傷心?
他們原本都是袁家的核心人物,可老祖父去世之後,他們以後連在家族生存的地位都沒有了。
他們的小妹妹為了接任家主合情合理,是不會容許有真正大本事的長兄和姐姐存在的。
袁家與苗家通婚的時間太長,導致他們家的思想裡,不排除女人當家做主。
不僅僅袁雪堯是對手,雪竺也是。
“素商,我們再也沒家了。”一向開朗的雪竺,聲音哀切又無助,像隻落網的小獸,睜大了含淚的眼睛。
陳素商被她的話和眼神,深深刺痛。
她最清楚無家可歸的心情。
曾經她失去了道觀,後來又失去了養母陳太太。道長慢慢點了一根煙:“彆說喪氣話!你們袁家的規矩,家主是長子女,依照序齒來繼承。你和雪堯還活著,怎麼也輪不到那個小姑娘。應該去爭取,而不是坐在這裡傷心
抹淚。”
旁邊的袁雪堯,喝完了一碗米粥,吃完了一籠屜小湯包,腹中被食物填滿,終於開口:“她要來了。”
眾人看向他。
雪竺好像被什麼刺了下,聲音都尖銳了起來:“誰要來?”
袁雪堯沒回答。
但是,他的意思,已然明確。
袁雪菱已經得到了家主,不管她用什麼手段。
可隻要袁雪堯和雪竺不死,她的家主之位就永遠會受到質疑。奪權之後的第一要務,就是親手處決後患。
袁雪菱到香港來,是遲早的事。
陳素商聽到這裡,問雪竺:“你們,是親姊妹嗎?一母同胞?”
雪竺的臉色暗淡:“是。”
陳素商就不太能理解了。
同父同母的兄妹,為了權力可以相互廝殺嗎?
她和她二哥不是血脈至親,可二哥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她也願意為了二哥犧牲。
跟陳皓月、陳朧感情不和,也是因為陳定的緣故。
六叔就在旁邊解釋:“袁家為了家族的繁榮,會把孩子們從小分開撫養,就像雪堯,他以前一直在山上,甚至沒怎麼見過他兩位妹妹。”
先分開撫養,讓他們在感情上沒有任何的牽絆,又給他們彼此灌輸對方很厲害的印象,讓他們產生危機感。
不了解,就會彼此忌憚和仇視,不敢放鬆對自己的要求,怕自己成為養蠱裡麵的犧牲品。
陳素商聽了,覺得毛骨悚然。
這天晚上,她很晚才睡。
翌日上午,她起床之後直接去了醫院。
康晗今天的氣色很好,吃了早飯又睡下了。
“我可能會有幾天比較忙。”陳素商對顧輕舟說,“萬一不能來......”
“不妨事,她能明白。”顧輕舟道,“你在忙什麼?”
陳素商對顧輕舟,有種異常的信任和崇拜。
她把袁家的事情,都告訴了顧輕舟。
“我和師父原本是要看住袁家兄妹的,不成想現在成了他們一夥的。袁家若是派人過來,我們也免不了災禍,所以要早做準備。”陳素商說。
顧輕舟聽了她的描述,有點走神。
她想起了很遙遠的往事。
程渝的丈夫卓孝雲,家裡就是如此教育孩子,讓他們相互殘殺,以保證家族有繼承人,最後導致卓家的男孩子們,個個都有心疾。
“悲劇總是一代代的重複。”顧輕舟喟然。
陳素商沒聽懂這話。
顧輕舟也沒多解釋,隻是道:“你自己要當心。”
陳素商道是。
他們倆正在說話,醫院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陣喧嘩。
顧輕舟臉色略微一變。“怎麼了?”陳素商也看了過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