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棋等到了周三。
範甬之仍沒有回來。
學校有點事,占用了她全部的心思,她立馬就把範甬之拋到了腦後。
顏棋的心思很簡單,哪怕她說自己想跟範甬之結婚,對他也是說忘就忘記了。
範甬之收到李暉電報的時候,是周四。李暉估算著他的事情結束了,才給他發電報,說了顏棋的事。
這天倫敦刮大風,冷得不行。
範甬之知曉那種小餅乾,顏棋的確提過好吃。
那是一家高檔酒店提供的點心之一。
範甬之立馬開車去了那邊。
然而,酒店的餐飲部門告訴他:“已經不做那種點心了,糕點師辭職離開了。”
範甬之腦子漲了一大圈:“他換到哪裡去了?”
酒店的人說不知道。
不知道......
倫敦這麼大,要讓範甬之去哪裡找?他聽到這個消息,隻感覺那颯颯寒風直接灌到了骨頭裡。
他打了個哆嗦。
他開始表明自己的身份,說他是某某大銀行家的獨子,又說非常喜歡那種點心,希望知道糕點師的地址。
“......貴酒店如果需要跟銀行合作,可以去找我們,利息另算。”範甬之留下了名牌,“拿我的名牌去,說話算數。”
他從未這樣低聲下氣。
對方去請了總負責的經理。
經理見多識廣,和範甬之攀談幾句之後,發現他所言不虛,把糕點師的地址給了他。
“他可能搬走了。當初他也是租賃的房子。”經理說。
範甬之道謝,也不管其他的,先開車去了那個地址。
開門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英國婦人。
婦人態度高傲,對華裔麵孔的年輕男人很冷淡,隻說:“不知道!”
範甬之再三懇求,那婦人還是關了門。
他想著,如果糕點師還住在這裡,大概晚夕會回來。
外麵的風極大,範甬之穿著襯衫和風衣,被風吹透了,前胸後背都涼。
他忍住瑟瑟發抖的寒意,默默等了四個多小時。
終於有個男人回來了。
範甬之立馬拉住他,詢問他是不是那家酒店的前任糕點師。
男人看了眼他:“先生有事?”
“我想要一種糕點。”範甬之道,“不打擾你,我會買的。”
中年男人穿著有點落魄,麵容也很憔悴,但態度還算可以:“進來說話吧,外麵冷。”
範甬之聽到這句,知曉事情成了七八成,心裡高興,忍不住笑了下。
他是很難露出一次笑容的。
男人見他如此喜悅,問他:“給心上的人買?”
範甬之的心口,莫名像灌進了一杯溫熱的糖水,甜蜜又溫暖,散去了他滿身的孤寒。
他沒接話。
糕點師把他請回了家。
家裡沒有那種點心,他需要現做。他居住的房子挺破舊,是一棟樓的一樓單間,狹窄緊湊。
屋子裡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台小小的烤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