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五,在軍政府的刑場槍斃。”最後,報紙上寫了對秦箏箏的處罰。
看到這幾個字,兩位姨太太愣住。
她們有種不真實感。
她們恨了好幾年的秦箏箏,就這麼去死了嗎?
是真的,還是做了個美夢?
“這是嶽城晚報,對吧?”三姨太道,聲音有點緊。
嶽城晚報,就不會是小道消息!
三姨太很想笑,也忍不住要笑出聲,可此前老太太屍骨未寒,顧家遭遇這等人倫醜事,笑出來就是大罪,她努力忍住。
雖然忍住了,三姨太仍是一張憋不住的笑臉,唇角上揚著,很是滑稽。
二姨太的神態,比三姨太也好不了多少。
“是啊,嶽城晚報!”二姨太道。
這兩位姨太太,各自拿了份報紙,上樓回自己的房間,終於可以放肆露出她們的喜悅。
三姨太用枕頭捂住了腦袋,笑得花枝亂顫。
秦箏箏要死了,她這個下場,簡直是大快人心,三姨太性格開朗,她是一定要笑出來的。
二姨太則沒那麼誇張,她倒了杯葡萄酒,水晶杯裡血色妖嬈,她輕輕晃動酒杯,看著那瀲灩的漣漪出神。
“這酒真漂亮.......”
兩位姨太太的好心情,用言語根本形容不了。
顧緗卻哭得暈死過去了,顧纓導滯如木雞。
後半夜的時候,司行霈爬到了顧輕舟的臥房。
當時顧輕舟還在窗下寫作業。
耽誤的功課,她得補回來,任由外麵變了天,風言風語,顧輕舟還是要努力把畢業證拿了。
這些流言蜚語,根本傷不了她。
司行霈進來的時候,顧輕舟嚇了一跳,旋即鎖緊了門。
“.......你們家的事,鬨得不小啊。”司行霈捏她的臉,“小東西,是不是你搞鬼的?”
顧輕舟不言語。
“怎麼不跟我說?”司行霈抬起她纖柔的下巴,讓她和他對視,“告訴我的話,我早就替你收拾了他們,何必委屈自己?”
司行霈終於知道,顧輕舟為何非要住在顧公館。
什麼狗屁名聲,她要的根本不是這些。
“報仇,就是要自己手刃仇敵。在乎的不是他的結局,而是一步步將他逼到絕境的過程。擁有這個過程,才算報仇成功了。”顧輕舟道。
顧輕舟不想要司行霈幫忙。
自己的仇,當然要自己報,否則她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顧輕舟不想利用司行霈,隻是她對司行霈有過大恩,有時候資源跟不上,需要借助司行霈的人,就當他還了人情。
“好,隨你。”司行霈拉過她,親吻著她的唇。
他們倆並頭躺在床上,顧輕舟沉默不語。
司行霈也不說話了,隻是抱著她,感覺她嬌小玲瓏,有時候也是脆弱不堪,需要他的陪伴。
淩晨三點時,司行霈離開了顧公館。
翌日,司行霈剛到軍政府的會議廳時,就有人送來電報。
司督軍看完,臉色微沉。
“怎麼了,督軍?”參謀問。
司督軍回神,笑了笑:“一點家務小事!”
他把電報放到了旁邊。
司行霈大搖大擺的,趁著司督軍翻閱文件的功夫,他拿過來看了幾眼。
司督軍眼神掃過來,司行霈又還了回去。
就這麼幾眼,司行霈也有點愣:南京的政治部下了命令,讓將顧秦氏移交南京法院審理。
顧秦氏,就是顧輕舟的繼母秦箏箏了。
“顧家怎麼能說動南京政治部出麵?”司行霈有點疑惑。
他最近不太關注南京的動向。
從軍事會議廳出來,司行霈就喊了副官,讓副官去問問,南京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團座,政治部的尚副部長,兩個月前納了十二姨太,那位姨太太叫白薇,真名叫顧維。”副官報告道。
司行霈想起來,顧輕舟家裡有個離家出走的妹妹--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原來如此。”司行霈道,“去吧。”
司督軍猶豫了片刻,覺得此事交給南京法院,也沒什麼不妥當的,留在嶽城反而是燙手山芋。
公事公辦,會有人說閒話;包庇遮掩,更是有閒話。
同時,司督軍也好奇,南京怎麼會對秦箏箏的案子感興趣。
雖然這個案子輿論影響力很大,到底隻是小老百姓家的家務事,跟政治和軍事不沾邊。
司督軍派人去打聽,也知道原來顧輕舟的妹妹,已經改頭換麵,成了政治部副部長的十二姨太。
“交給南京吧,明天淩晨五點送走。”司督軍發了批條。
批條很快送到了警備廳。
警備廳的人準備著。
到了夜裡八點,突然有個人來探監。他帶著兩名副官,壓著帽子,讓廳長出來見他。
廳長看到之後,腿腳哆哆嗦嗦的,將此人請到了關押秦箏箏的監牢。
帽子推了上去,露出司行霈那張俊美得幾乎邪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