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秋節,霍鉞以學生的名義向何微家中送禮,那兩根小黃魚就放在月餅盒子裡。
何夢德和慕三娘已經看到了,他們倆嚇壞了,問怎麼回事。
何微不能說實話,隻得遮掩說:“霍龍頭說我教得好,他做生意更加受益,賺了不少錢,要給我分紅,我不肯要,他就.......”
何夢德道:“我馬上送回去。”
何微不想把事情鬨大,更不想讓她父親去找霍鉞,就道:“收下吧阿爸,這都是我應得的!”
錢就收下了。
再後來,何微還是去上課,可霍鉞幾乎不怎麼見他。
上課的錢照樣給她。
這是之前說過的。
做家教的時候,霍鉞就說過自己做的事特殊,不一定能每節課都上。哪怕不上,錢也要給何微。
他們的合同是到年底。
過年的時候,霍鉞初一親自到何氏藥鋪拜年。
他拿了個檀木匣子,送給了何夢德。
“.......我今年就不打算再學英文了。以後也不一定還有機會見麵,這個算是我給微微出嫁的禮金。
將來微微嫁人了,給我送一塊喜餅,我就很高興了。微微教得很好,我也受益匪淺。”霍鉞說。
等霍鉞一走,打開匣子,何夢德又嚇了個半死。
原來,霍鉞給的是一根大黃魚。
何夢德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當時都手軟了。
這筆錢,足夠何微去留學的費用,以及他們全家這輩子的吃喝了。
霍爺有錢,也不至於這樣吧!
何微也不明白,為什麼霍鉞要給她這麼多錢,還說給她做陪嫁的。
她又沒真的跟他睡過,為什麼他要出錢給他做嫁妝?
何微也不甘心,想著要再見霍鉞一麵,當麵問清楚。
可霍鉞拒絕了再見她。
何微打電話,哭了出來,霍鉞也沒有心軟。
今天是何家重新開業的大喜日子,何微想著終於有借口了,再給霍鉞打電話,仍是被拒絕了。
“是他先開始的,若不是他親我,不說他鐘情我,我也不會往前一步,也不會幻想。”何微哭道,“我原也覺得沒可能,他明明給了我希望,又這樣對我!”
顧輕舟卻沉默。
片刻之後,顧輕舟對何微道:“我想,我應該知道霍爺為何要給你一根大黃魚做陪嫁了。”
何微眼淚婆娑看著她。
她可憐巴巴的,希望顧輕舟能再給她一點希望。
可顧輕舟注定不能。
她隻是為何微解惑。
“微微,你之前不是定過親嗎?”顧輕舟道,“後來對方無緣無故退親了,沒過多久霍爺就邀請你做家教,還記得嗎?”
何微一愣。
她思前想後,把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他那時候攪黃了我的婚事,他是對我有想法的,是吧姐姐?他說他一開始就鐘情我,不是假的,對吧?”何微攥住了顧輕舟的手,“他為什麼又不要我?”
顧輕舟記得,何微剛開始教霍鉞英文的時候,司行霈說過:霍鉞是想睡何微的。
然而,事情怎麼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顧輕舟也不知道。
“姐,你跟他妹妹是摯友,你能見到他!姐,你去幫我問問,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何微又哭起來。
她不甘心,而且很迷茫。
霍鉞攪黃了她的訂婚,說明喜歡過她的,或者說對她有想法的,那為什麼要改變?
為何突然不要她了?
“姐!”何微痛哭,“我要知道,要不然我這輩子不安心!可他不肯見我,他用錢來打發我!”
“我......我問打個電話問問,好嗎?”顧輕舟道,“你彆哭了!”
安撫了半晌,何微的情緒才稍微平複。
宴席結束,顧輕舟在藥鋪裡逛了逛,又去隔壁梢間微坐。
離開的時候,何微情緒已經平複了。
她眼睛腫腫的,仍是看得出哭了。
“姐,我明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何微道。
這是希望顧輕舟明天白日去見見霍鉞,幫她問清楚。
“好。”顧輕舟道,“你九點打。這弄堂夜裡也不一定安全,早點打完回家。”
“嗯。”何微答應了。
司慕也看出了何微的不對勁,問她:“何微是怎麼了?”
“沒事。”
“若是有什麼為難的,隻管告訴我,何家曾是我的恩人。”司慕道。
顧輕舟點點頭。
回到新宅,顧輕舟在樓下給霍攏靜打了電話,問她霍鉞可在家。
“不在,不過我知道他有間辦公樓,你要不要打過去?”霍攏靜問。
顧輕舟說好。
霍攏靜也不問什麼事,直接把電話號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打了半晌,才轉接到霍鉞的辦公間。
“.......輕舟?”霍鉞倒也不驚訝,“想問何微的事?”
“是啊。”顧輕舟道,“明天上午有空嗎?我請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