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司慕閒步進來,態度冷漠。
董晉軒全家,雙目赤紅看著司慕。
“少帥,犬子在碼頭被您的人射殺,此事要給我一個交代吧?”董晉軒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聲音裡帶著顫抖。
司慕卻道:“不是我的人殺的。”
狡辯!
董晉軒和董夫人眼睛裡全是憤怒的炙怒,似乎要把司慕撕碎。
司慕居然否認!
董銘的死,一定跟司慕有關!
董晉軒打算說什麼,就聽到司慕繼續道:“是我親手殺的。”
場麵倏然寂靜。
董晉軒和董夫人的呼吸,像是一瞬間凝聚了,他們倆雙目空洞且迷惘,看著司慕。
那空洞隻是一瞬,他們全家似急紅了眼的猛獸。
特彆是董中與董陽兄弟倆,跳起來就想要殺了司慕償命。
“你殺了我大哥,我跟你拚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草菅人命?今天你彆想活著出去!”
軍政府的副官立馬子彈上膛,對準了董家的人。
董家的親侍毫不示弱。
場麵亂了起來。
“住手!”董晉軒最先回神,眼瞧著就要火拚,他立馬嗬斥,將兩個兒子先攔住。
董晉軒上前一步,親自將胖成一團的身子,立在司慕麵前,說話已經不那麼流暢,一字一頓道:“少帥,你為何要毒害犬子?”
董夫人已然是氣得說不出半句話,死死咬住唇,才沒有落淚。
“我沒有毒害他,是董銘綁架少夫人,射殺夫人身邊的四名副官。四個人當場死亡,他還想殺我,我隻是自衛!”司慕眉宇冷峻,表情始終沒動一下。
“自衛?”董夫人終於忍不住,聲音尖銳裡帶著哭腔,“你殺了我兒子!”
“你兒子綁架我的夫人,殺了我四名副官!一命抵一命,他還欠我三條人命,以及謀殺我夫人未遂!”司慕倏然聲音轉厲。
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董晉軒全家與司慕對視,司慕毫不示弱。
最終,董家暫時將董銘的屍體接回去,然後將司慕告上了南京軍法部。
軍法部的五名高官,帶著秘書們,連夜坐專列到了嶽城。
司慕忙到二十一日的早上才回家,顧輕舟已經熟睡了一夜。
“如何?”顧輕舟很關心進展。
“南京的人已經到了,包下五國飯店,在五國飯店成立臨時軍事法庭。”司慕道。
顧輕舟笑了笑:“好戲要開鑼了。”
司慕道:“你也要出庭。”
顧輕舟是當事人,董銘綁架的是她,她自然要出庭為司慕作證。
“何時開庭?”顧輕舟又問。
司慕道:“今天下午!”
事情很急。
董晉軒是總統親自派往嶽城,接手嶽城海軍的。他的公子被司慕槍殺,這件事關乎重大。
而且,嶽城的報紙,已經開始大規模報導此事。
“司慕少帥今年很出風頭嘛。”
“司慕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這個人算是有能耐還是無能?”
“董銘是綁架了司家的少夫人,這是被甩了之後不甘心吧?”
“能甘心嗎?”
流言蜚語一時四起。
當時在碼頭,顧輕舟也被記者拍了照片。
照片上的她,有點狼狽,眼神卻是冷冽而堅毅,高高揚起下巴,微帶倨傲。
下午開庭,任何閒雜人等,全是不許進入。
顧輕舟是僅存的當事人。
大廳特彆寬大,可空蕩蕩的屋子裡,隻有五名軍法部的長官並排而坐,後麵坐著四位記錄的秘書。
左邊坐著董家四口人。
顧輕舟和司慕,徑直坐到了右邊。
外圍全是副官,荷槍實彈保衛著。
“司太太,請你先陳述。”秘書開口道。
顧輕舟就坐到了長官們對麵的椅子上。
“......我從藥鋪出來,路上司機突然停車,說他不小心撞到了人。結果車子停了,我就被董銘給綁架了。”顧輕舟道。
她把董銘綁架她的理由,從頭說起。
董銘怪她破壞了他與司芳菲的戀情,又把董夫人闖禍的事,解釋了一遍。
軍法部的人,全部看了眼董夫人:董夫人是董銘與司家恩怨的根本原因。
董夫人的臉色更加慘白。她隻怕要更加聲名狼藉了。
因為董夫人,董銘才跟司芳菲感情破裂,才與顧輕舟結仇,董夫人哪怕不是親手害死兒子,兒子也因她而死,旁人會怎麼說她?
董夫人唇色慘白。
“他要帶著我去南洋,說要把我賣到最低賤的娼寮,讓我生不如死。又說已經安排好了計謀,證明我與他私奔。”顧輕舟道。
顧輕舟被打暈,脖子後有淤青;她被捆綁,手腕與腳腕也有淤青。
顧輕舟的證詞,說明司慕無罪。
她退了下去,輪到了董家自證。
董晉軒整了整衣衫,站了起來:“諸位長官,這女人滿口胡言!我有人證與物證,是她約了董銘私奔,甚至強迫董銘。她丈夫抓到了,嫉妒之下槍殺了董銘,是他們兩口子聯合害死了董銘!”
幾位長官交頭接耳。
司慕和顧輕舟,表情未動,兩個人沉默聽著。
他們一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