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苦人太多了,哪怕渾身的力氣,也填不滿肚子。”顧輕舟心情略感沉重。
傭人道:“像您和師座這樣的東家,是滿世界難尋的。我們若不是跟了師座,也跟那些人一樣,唉......”
兩個人長籲短歎,直到司行霈進來,才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傭人又連忙短熱水給司行霈洗手、洗臉。
司行霈問她們談了什麼,顧輕舟如實相告。
提到狗子,司行霈就有點擔心,說:“我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回平城了,你確定要年前動手麼?”
這段日子,他不在顧輕舟身邊,怕顧輕舟又冒險。
可他和參謀們說過了,時間也安排好了,他不能缺席。
他最近常不在平城,平城的鐵路早已完工,又攻克了附近幾處城鎮,快要占領了浙江和安徽了。
平城隸屬嶽城軍政府,於是嶽城軍政府的勢力,正在越擴越大。
司行霈和司督軍父子倆,瘋狂蠶食四周的小軍閥。
司慕和芳菲去世後,司督軍想要轉移內心的悲痛,就對政治和軍事更加上心了,越發老奸巨猾,陰險歹毒,被他拿下的小軍閥不計其數。
司行霈又跟雲南那邊交情極深,北方有葉督軍,局勢全在掌控中。
江南江北的統一,指日可待。
“司行霈,我們生活在這樣的世道裡,你又是如此身份,若哪天時運不濟,就會被流彈打死。
我規避風險,儘可能把自己置於安全的境地。你說再有意外,那就是上蒼該收了我。我不死在這次意外,也會死在其他意外上。”顧輕舟道。
司行霈愣了下:這不是他的論點嗎?
顧輕舟又道:“司行霈,你是軍人,我乃是軍人之妻。如此亂世,我們都沒有絕對的安全。
既然橫豎都是危險境地,因我的付出,掃除邪惡,為更多人換來一個前途和安全,豈不是更有意義?”
司行霈摟緊了她。
他的臉頰貼著她的。
他低聲對她說:“輕舟,你不是我養的嬌花,你是和我一樣厲害的猛獸。行事付出十二分,退路也要留下十二分,時刻想著我。”
顧輕舟點點頭。
司行霈又道:“不過,像上次雷電那樣的危險,就不要再嘗試了。”
顧輕舟這次要做的,沒有特彆大的危險,至少一切都可以掌控,沒有大自然的威殺。
司行霈相信她的心機,也相信她的能力。
“好。”顧輕舟道。
司行霈更衣,就帶著顧輕舟去檢查準備工作。
兩個人簡單吃了午飯,就要出門。
顧輕舟換了雙厚厚的鹿皮靴子,把腳塞在裡麵。
司行霈還親自為她裹上了圍巾,又戴上了一頂英倫淑女帽,帽子的邊沿有麵網,暖和極了。
顧輕舟不喜歡戴帽子,說:“壓軟了我的頭發。”
司行霈不為所動:“彆胡鬨,否則我要壓軟你。”
“流氓。”顧輕舟嘟囔。
兩個人就這樣出門了。
他們去了城郊一處僻靜的小廟。
廟裡早已沒了香火,房舍也破舊,卻熱鬨得很,似乎住了不少人,還有彈唱之聲。
走進去,就會發現,這是一家戲班租賃的房子。
小廟沒了香火,住持帶著和尚們去投奔其他大寺廟了,這寺廟的客房就租賃出去,正好一家戲班跟住持有點淵源,低價接手了。
司行霈一進門,班主就熱情招呼:“少爺。”
顧輕舟瞥了眼司行霈。
司行霈雖然膚色幽深,可他常年鍛煉,肌膚緊致,眼神炯炯,生得有極其英俊,是個年輕小夥子的模樣,雖然他已經快三十了。
人家叫他少爺,司行霈欣然接受,顧輕舟也被稱呼了一聲“少奶奶”。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司行霈問。
班主道:“都準備妥當了,您來瞧瞧。”
班主就帶著顧輕舟和司行霈就,去了後院。
後院的木材,全部攤開,一根根晾曬著。
木材外頭瞧著乾燥,拿在手裡卻很沉,這是浸水的。
把木頭浸發,再將它放在日頭底下曬幾天,表麵看上去是乾了,內裡卻濕漉漉的,很沉重值錢。
“不錯。”司行霈讚許道,“你可得給我做好了,確保這些木頭看上去是乾燥的,裡麵一定要是濕的。”
“您放心,您放心,不能白要您的錢。”班主道。
司行霈點點頭。
看完了滿院子的木頭,班主又帶著顧輕舟和司行霈去看了人。
戲班一共有十二個戲子,男女都有。
其中三男一女站出來。
“快,給少爺表演一個。”班主道。
於是,有個男人就開始說話了。他的聲線不錯,可以粗也可以細,故而模仿十幾歲到三十來歲的男人,不成問題。
另外兩個,一個可以模仿老年人,一個可以模仿小孩子。
最後的女人,她一個人唱所有旦角,故而年輕女人、年老女人,她都說得不錯。
“你怎麼看?”司行霈見他們表演完了,回頭問顧輕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