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幾十厘米的距離後,熱成像儀便失去了作用,竇柯的鏡子感知能力再次成為他們唯一的指引。
廢棄村莊不大,但詭奴鼠的蹤跡卻如同消失了一般,再難覓其蹤影。
鳳星暉和竇柯在村莊中仔細搜尋,每一塊石頭、每一處廢墟都不放過。
夜色漸深,寒風刺骨。
“它不可能憑空消失。”鳳星暉咬牙切齒。
竇柯點了點頭,她摸著鳳星暉腰間的小鏡子,回了鏡中空間。
小老鼠在地下穿行,冬天的寒氣滲入地下,土壤看起來乾燥而堅硬。
它走得十分熟悉,狹窄的地道仿佛爬行了千百遍,每當有岔路的時候,便有一塊帶著符文的鵝卵石為它定位。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老鼠終於爬到了一個相對寬敞的地窖。
這個地窖充滿了A省的特色,黃土牆壁上掛滿了塑料布防塵,地窖一側是疊好的略微潮濕的紙殼,另一側則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麻袋,麻袋裡裝滿了被踩扁的塑料瓶蓋。
竇柯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瘦的肋骨清晰可見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地窖中央的一張破舊床上。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個鼠籠,籠子裡密密麻麻的小鼠在籠中躁動不安。
中年男人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籠子,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與鼠群進行著某種溝通。
【鼠詭,殺人規則:啃噬。在無儘的黑暗中,它們的牙齒是無聲的殺手,任何東西都可能成為它們的獵物。弱點,聲音。膽小如鼠,可不是一句成語哦。】
有詭氣隨著中年男人的手指敲擊聲緩緩彌漫開來,詭氣如同有生命般在鼠籠中遊走,與鼠群的躁動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發現小老鼠回來,鼠詭立刻起身。
竇柯注意到,鼠詭的皮膚黝黑而粗糙,如同老樹皮一般,兩撇胡須掛在嘴邊,眼睛如同兩顆黑色的珠子,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他的目光在小老鼠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他的瞳孔在劇烈的驚恐中放大,鼻翼微微顫抖,嘴唇緊抿,喉結上下滾動,整個臉部的肌肉都在不自主地抽搐,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驚恐。
竇柯從未見過一個人的表情可以細致到如此地步。
她看見這人從鼠籠中抓出一隻小鼠。
小鼠大張著嘴,四肢不斷地掙紮。
然後,竇柯看到小鼠的嘴巴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片鏡片太小,所以在鏡中空間也非常小,如果不是竇柯有詭眼,也很難在這麼局限的視角裡發現這些東西。
因為太小,竇柯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麵鏡子上,鏡片突然被喂給老鼠,這突如其來的畫麵讓她瞪大雙眼,被老鼠吞噬的視覺衝擊讓她瞳孔瞬間放大。
好在她很快便穩定了心神,詭手瞬間出現,貼上細微鏡片。
既然鼠詭本人已經找到,那是時候收網了。
竇柯瞬間消失在鏡中空間裡。
空氣變得稀薄,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四周的牆壁仿佛在緩緩逼近,令人感到窒息。
竇柯瞬間意識到自己傳送到了鼠奴的肚子裡。
詭氣在指尖流轉,詭手鋒利的仿佛地獄最尖銳的刀尖,她的指尖觸碰壁牆,仿佛天空被撕裂般,裂痕蔓延開來,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竇柯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能夠洞悉世間一切虛妄與真實。
地窖映入眼簾,牆壁上稀碎的斑駁肉絲和零散的血絲驗證了她的猜想。
她一腳把腳邊的老鼠頭踩碎。
地窖空無一人,隻剩吱吱亂叫的小老鼠和那堆擺放在角落的雜物。
鼠詭跑了。
竇柯皺眉,轉身看向密密麻麻的【鼠詭詭奴,培養中。】
她從籠子裡抓出一隻,試著複製。
不同於詭火機和黃金,鼠詭的詭奴體內的詭氣一直處於一種流動的不穩定狀態,無法直接複製。
那既然無法複製,便沒用了。
竇柯一隻隻抓出來,通通踩碎。
做完這一切,她又掏出熱成像儀,把地窖掃描了個遍。
果然,在角落裡,她發現了一堆鬆軟的土堆。
從空間裡掏出鐵鍬,她熟練地開挖。
一群幼小的老鼠乍然見到光線,慌亂地四處奔散,卻因周邊黃土乾涸無處逃脫。
巨鼠和小老鼠一個進攻,一個偵查,如果對手不是遇到鳳星暉和自己,那麼結果或許會截然不同。
詭奴的存在必然能給馭鬼者本身增加力量。
竇柯記得當時鏡詭是想複製自己成為詭奴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成為鏡詭馭鬼者之後,卻沒有繼承這個規則。
現在已經明確鼠詭跟以幽瞳詭作惡的那一撥邪教人士有關聯了,那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
寧殺錯。
勿放過。
把整個地窖做了地毯式的排查後,竇柯又在散發著腐敗味道的床鋪下麵,找到了三枚帶著符文的鵝卵石。
這些石頭仿佛被鼠詭盤過無數次,上麵帶著一種奇異的光澤,符文在昏暗的光線中微微閃爍,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竇柯把鵝卵石收進鏡中空間時,卻被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