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華貴的太子氣勢洶洶站在她旁邊時,反倒有些像反派。
“六公主,六妹妹。”他冷哼一聲夾帶諷刺,“外頭風大,你不能吹,孤能吹?”
他的袖子被搖了搖,他差點忘了,旁邊還有一個矮的。
“就算孤能吹,你五姐能吹了?在這上書房裡,六公主是沒把禮義仁智信給讀明白嗎?”
元衿嘟嘟嘴,提醒太子:“六妹妹才到書房,讀的是三字經。”
“嗬,三字經她也沒讀明白。”
“不會啊,三字經開頭多簡單。”元衿對六公主眨眨眼,狀若無心地朗聲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她念時對著六公主擠眉弄眼,甚至暗暗勾出諷刺的笑容。
人之初,性本善。
推人者,心不善。
六公主本就在極力忍耐,見到元衿這一閃而過的小表情,恨意噴薄而出。
“你諷刺我!”
她推了元衿一把。
元衿雖比六公主大,但身子向來不好,哪怕過去一個多月精心養著,也依然是個瘦弱較小不堪碰的瓷娃娃。
這一把推下去,必然是要倒在地上的。
“嘶——”
這大清上書房怎麼不鋪地毯?!
早知道她就歪著倒在太子身上,好歹能有個肉墊,彆這麼硬著陸。
元衿這一落地,書房頓時就亂了。
太子還沒來得及扶人,胤祺不知道從哪殺出來,擋在元衿前麵指著六公主。
“你怎麼回事!她身子不好能隨便推嗎?”
本來他還抱怨,那個冷麵四哥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今兒大清早不到兩更就敲他門,逼他生生早起一刻鐘。
結果來了書房才知,幸好四哥福至心靈拽他出門,不然自己都沒法替元衿伸張正義。
這都什麼事兒,他等下得去寶華殿替元衿占個卦,看看她今年是命犯太歲還是命犯小人,昨兒屋裡出個鬼,今兒書房碰到個兵。
這一群群的,就知道逮著最柔弱的欺。
六公主已然慌了神,對著比她高一個頭的胤祺,咬著牙蓄滿淚水。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沒站穩!”
太子:“你怎麼還狡辯,對皇姐無禮在先,又動手在後,孤看你是被你額娘寵壞了!”
“太子哥哥你偏心!你偏幫五姐,嗚嗚嗚,我沒有推她!我從來沒推過她!都是她自己沒站穩!”
六公主這一喊把書房的氣氛帶進了新境界。
太子被她吵得腦仁疼,再次確認自己的兄弟姊妹沒一個省心玩意兒。
胤祺則罵她無理取鬨,要不是看她年紀小還是妹妹,定要和她動手一決雌雄。
而胤禛不動聲色地瞧了眼跌在地上的元衿。
她今天有些奇怪,太子或許看不出來,但他看得出,剛才元衿背三字經是在挑釁。
胤禛目光所及,元衿正認真揉自己摔疼的腿,翹著手指翻動裙擺,又小小地用指尖彈走鞋麵的灰塵。
倒沒有被推倒的委屈,而是在為摔倒後臟了裙擺痛苦。
小東西,把書房鬨翻天了,還在想她的裙子。
他蹲下身,把元衿扶起來。
“小心點,沒傷到頭吧?”
元衿搖搖頭,“這回沒傷到。”又扁扁嘴,“我沒有沒站穩過。”
很小的聲音,是隻說給胤禛聽的抱怨。
胤禛驀地抬頭,犀利地看向正在大哭大鬨的六公主。
他蹲在元衿身邊小聲問:“是不是記起除夕了?”
元衿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蓋住了她的目光。
她點點頭。
胤禛刷得要立起時,元衿抓住了他的手腕,又搖搖頭。
戰栗劃過胤禛,像有針尖在刺他的心頭
她才八歲,怎麼可以懂事成這樣,明明在六公主手裡吃了虧,卻要這般迂回曲折地來說“真相”。
胤禛掰開元衿的手,小聲說:“有我在。”
然後悄無聲息地從書房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抽紅包
對不起,改到一半朋友的貓貓回喵星了,實在寫不下去了,今天就這些了。
原作話:
圓子就是心機小白蓮,能動口絕不動手。
如果她真的動手,那可能就……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