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蒙文答蘇赫:“我是五公主,貝勒長途跋涉,是否安康?”
“安!安!”他呆愣愣地看著元衿半天,最後硬生生憋出一句,“我第一次見你這麼白的妹妹。”
太後先是愣了下,然後和烏嬤嬤笑成一團。
她把元衿摟在懷裡說:“喲,蘇赫這是誇我們公主呢。”
蘇赫嘿嘿傻笑,臉愈發紅了,他人高馬大,犯傻起來有股憨厚之氣。
烏嬤嬤教他:“貝勒還是得稱呼為五公主才好。”
蘇赫知道這是宮裡的規矩,卻覺得遺憾不已,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皮膚白得像月亮,長相可愛得像仙女一樣的小妹妹。
“五公主好。”他又回憶著進京前阿瑪額娘的教導,規矩地給元衿打千請安,“奴才蘇赫給五公主請安。”
元衿伸手禮貌地虛扶了一下,示意他趕緊起來無需多禮。
蘇赫一見更為緊張,跌了一跤才站穩。
“謝謝公主。”
“不用謝。”
太後和烏嬤嬤相視一笑,主仆間用眼神互相通了個心思。
“元衿啊,過來。”
太後招招手,把自己的小公主摟在懷裡,越看越喜歡。
“哎呀喂,我們的小公主今兒更漂亮了是不是?”
說著,不禁上手揉了揉元衿的臉蛋。
烏嬤嬤笑著點頭:“可不是,五公主這回病愈後調理得好可好了,剛剛進門的時候奴才還以為看見了神宮的小仙女,是不是啊,蘇赫貝勒?”
太後讚許地看了眼烏嬤嬤,再看被點到的蘇赫,他已經羞得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隻嘟噥著:“是仙女,嬤嬤說得對,不,是鴻噶祿。”
元衿蒙語隻會一點皮毛,不由問:“什麼是鴻噶祿?”
太後聽懂了,在旁哈哈大笑,摟著元衿說:“蘇赫這是誇你呢,我們蒙古人誇人最好的就是鴻噶祿,因為有傳說蒙人的祖先就是鴻噶祿生下的。”
太後和元衿說了這個遠古傳說,草原的年輕人人如何愛上一個羽衣仙女,生下了最早的蒙古家族,後來仙女披上羽衣化成天鵝而去,年輕人在最後一刻抓住天鵝的雙腳挽留,所以天鵝的腳永遠留下了黑色的印記。
蘇赫指指元衿書房外的水榭,“你那兒有水,可以養很多天鵝。”
元衿拒絕了,“我打算以後養荷花,我看書上說那什麼留得……”
“留得殘荷聽雨聲。皇祖母,五妹妹以後肯定是才女,給她水榭那兒種一池子荷花吧。”
胤祺剛才一直置身事外,可心裡如明鏡,在嗬嗬冷笑。
元衿傻乎乎不知道蘇赫是誰,他可一清二楚。
這次上京覲見的蒙古小台吉裡,就數這蘇赫出身地位最好,與宮裡的親緣也最深。
他的阿瑪是科爾沁班第親王、皇祖母的娘家人,額娘則是先帝養女端敏公主,還是鐵帽子王簡王的姐姐。
這次皇阿瑪親征,班第親王是蒙古諸部中唯一被欽點隨征的王爺,皇阿瑪還特地加封了蘇赫貝勒爵位以示恩寵。
皇祖母獨獨把他帶來疏峰見五妹妹,肯定是有些未雨綢繆的心思。
但胤祺不滿意。
他剜了眼蘇赫漲紅的臉,暗嘲他不懂事瞎出主意。
養什麼天鵝?元衿身體不好,每日午睡時連腳步聲都不能有,那些子大鵝嘰嘰喳喳她還怎麼睡?
至於太後這邊,她這些日子聽書房師傅們都誇元衿天賦好、心性定,有向才女發展的趨勢。
她雖不懂為何才女一定要看荷花,但孫兒這麼說,孫女又有這想法,她抬抬手就能做到。
“好說好說,入夏前就給你們種上。”
蘇赫卻頗為失望。
心想這公主不懂欣賞,蒙古人眼中天鵝是最聖潔的,荷花那種死物怎麼和活生生的鳥相比?
“你不喜歡天鵝啊?”
元衿柔柔一笑,“我喜歡詩裡的荷花。”
蘇赫心裡一沉,他討厭讀書,看見字便如鑽心剜骨般難受,被阿瑪扭送上京讀書前在家裡砸了好多硯台。
“你喜歡詩書?”
不管答案如何,他肯定不喜歡。
蘇赫隻愛騎射。
胤祺搶答:“五妹妹當然喜歡,她格外勤奮,還練得一筆好字。”
太後也跟著胤祺無腦誇,“可不是,我們小五的字已經不輸神童了。”
還從元衿的書桌上抽出一疊來,“喏,這就是她寫的,蘇赫啊,你拿去看看,也跟著一起練。”
蘇赫看見字就退避三舍,隻問:“太後說的神童是巴拜特穆爾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蘇赫連連擺手,“我就不明白,他的字為什麼你們都喜歡。”
他這幾年每每做不好功課,額娘就拿那大漠奇才做對比,甚至說,如果他的修養有神童一半水平,家裡就去大漠南北修一百座寺廟。
“神童喇嘛的字提筆挺拔有正氣,收筆圓潤有悲憫,正是佛門的慈悲氣度。”
元衿雙手合十,低頭謙遜道。
“我的字還不及他一半。”
完了。
蘇赫絕望地閉了閉眼。
好好的一個天鵝公主,說的話他怎麼大半都聽不懂呢?
作者有話要說:1.“砸”寶食物鏈:老五pua宜妃,元衿pua老五。後來有一天宜妃逛到元衿屋子,覺得每樣都有點熟悉。
2.蘇赫大哥: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是天鵝公主站在我麵前,我聽不懂她說話。
3.神童敏敏:感謝公主誇獎,已在來京路上,勿念。
4.作者:放心,你們都會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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