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舜安彥不確定地指指自己,“是……我的錯?”
元衿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撈酒瓶。
“彆,兩杯了,小心身體。”
舜安彥抓住瓶身不給她,但被元衿張牙舞爪地揮了幾下,還是奪走了。
又是滿杯,元衿舉起來晃了晃,小指勾了勾,示意他碰杯。
舜安彥舉杯卻不敢向前,他現在覺得手裡的不是酒,而是鴆酒,下一秒元大小姐就要氣急敗壞毒死他了。
他小聲問:“那個……這也要怪我?”
“不怪你啊。”元衿抿了口酒,在舜安彥將將要放下心來時,峰回路轉,“那怪誰呢?”
“額……”
舜安彥還在想措辭,元衿替他往下說:“怪我自己,是我想不開,也不知道鬨騰個什麼勁。”
她把手裡的一口酒都悶了下去。
喝完不久,她就有點醉意上臉,再喝下一杯就徹底醉了。
舜安彥無奈地瞧著她,把酒杯從她手裡抽走,擱在桌上。
“四杯,這就是你的酒量了?”
元衿沒回答,暈暈乎乎得不知道在抓什麼,嫣紅的指尖無意間劃過舜安彥的手背,留下了兩道紅痕。
“找什麼?”
元衿咕噥了聲,但聽不清是什麼,但手上的動作沒停。
舜安彥湊近了點,總算聽清了一點,“我媽說男人都靠不住。”
“……”
“不婚不育保平安。”
“……”
“靠男人不如養貓。”
“……”
“貓還知道盯著一個鏟屎官。”
舜安彥想到了彥尋。
“男人翻臉時候連鏟屎都嫌棄你。”
“……”
她叨著叨著就哭了,委委屈屈地抬起頭,看向舜安彥:“你過來。”
舜安彥確定她糊塗了,不然不會伸手來拽自己衣襟。
他被她拽到很近,近到呼吸可聞。
“我隻能算有點喜歡你,不那麼討厭。”
就這一句,舜安彥突然心軟成了一灘。
對嘴硬又傲嬌的元大小姐來說,她說有點喜歡簡直和發□□大獎一樣。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元衿說:“我肯定不愛你啊。”
然後,她就睡著了,埋在沙發裡縮成小小的一團,緊緊抱住自己雙膝。
難得可憐。
舜安彥找了條毛毯給元衿披上,又尋了個暖爐,放在屋子的角落暖上,而後合上門坐在了外麵。
青山一直候在外麵,見到舜安彥出來,青山問:“彥少爺,公主她怎麼了?”
舜安彥“噓”了聲,“公主有些困,睡著了。”
青山擔憂地說:“公主昨兒晚上翻來覆去就沒休息好,三公主本來是不讓公主騎馬的。”
“沒睡好外,公主有說什麼嗎?”
青山搖搖頭,“公主隻是發呆,昨兒從清溪書屋回來去見了太後,好像說是要躲著萬歲爺。”
舜安彥沒再問,隻是讓青山先去外間休息。
“我讓掌櫃的給你備點吃食什麼的,你也休息會兒吧。”
青山點頭,她笑說:“謝謝佟少爺。”走了幾步回頭,“彥少爺,我一直有在公主麵前誇您。”
舜安彥抬眸瞧了她眼。
青山繼續說:“其實您對公主真的很好,公主一直知道,公主隻是有些羞怯……”
“多謝。”舜安彥瞧了眼緊閉的門扇,無奈地說,“知道了,青山姑娘先去休息吧。”
他轉身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口。
喜歡的人在裡麵,而他在外麵。
倒不是不會進去,而是進不去。
一則這裡是清朝,舜安彥和元衿見麵向來如此,青山不會脫離視線,但從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這是底線。
二則他沒心情進去,元衿剛才借酒勁說的話,簡直在往他心口紮刀。
血淋漓的刀,白刀子紅刀子出,穩準狠的要命。
隻是有點喜歡,但不是愛。
他被元大小姐精準地發了張好感卡,又精準地發了張免戰牌。
但這就是事實,甚至連舜安彥自己,若是掰開了揉碎了,能不能毫無思考、脫口而出說他愛元衿呢?
答案是不能。
元衿喜歡的那個笛卡爾的書,被舜安彥翻來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他以前沒有讀過,讀的都是元衿翻譯給他的。
那個人在書中曾經殘忍地指出:年輕人產生愛情的基質是生理的衝動,而不是貫穿一生的必不可少的感情。
人能夠輕言愛情,但不能守住愛情。
這個道理,單親成長起來的元衿過早的明白,橫亙在她心裡,揮之不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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