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長安憶 宛丘之上 4447 字 2個月前

妙音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又沒哪裡得罪了她,怎麼偏生給我就沒個好臉。”

柳娘叫肉絲卡了牙,費勁舔著,不在意道:“她是公主跟前伺候的,最重規矩,你在她麵前就注意些,也就這兩天的功夫,回了長安又不打交道。”

“我自問伺候七娘儘心儘力的,不過是說句俏皮話想叫七娘笑一笑,怎麼就沒落著一點好。”

“快吃了吧,七娘又沒說什麼。”

“不就是伺候過公主麼,嬤嬤不也是從小就伺候七娘的。

“我就是奶過七娘,茯苓識文斷字,以前公主身邊四個女使,她可是排第一個,公主的金庫鑰匙都在她手裡,我可不敢比。”

第二日便有人來送土儀,都是鄉裡的百姓,有自家養的鵝、河裡捉的魚,還有家裡種的花生。

妙音對柳娘說:“往年也沒見這樣熱情。”

柳娘聽莊子裡幾個仆婦說了,因為去歲年景不好,田裡旱過好一陣,其他地方收成差,有的連租稅都交不起,許多人失了田地成了奴仆,而洢水鄉水渠修的好,租金便宜,反而過得輕鬆,他們這是心裡感謝七娘。遇上這樣的年頭,總有那些權貴想儘了辦法並田,誰讓京畿周邊的土地著實是塊大肥肉。

鄉間生活簡單,扶光白日裡會看書抄經,天好了便騎上馬到外麵走一走。夜裡興起叫柳娘她們一道玩雙陸,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弈棋,或是彈琵琶。

這天柳娘拿了阿迦的信來,一並來的還有周元祐的手書。

扶光拿起阿迦的信,柳娘猶疑道:“那宮人還在外麵等著,七娘有什麼話要叫他帶回去。”

“沒有話,嬤嬤賞了銀子就打發他走吧。”

柳娘為難,她心裡懼怕陛下,那位心思太深,她實不願見七娘總是觸怒他。她勸不動她便指望茯苓,茯苓皺著眉輕輕搖了搖頭,她隻能退出去。

扶光拆開信紙,周元祐的手書被隨意擱置在一旁。茯苓等她看完問道:“信裡說了什麼?阿迦可還好?”

“好的,張真人說有位老友在揚州,他預備四月動身去看望便將阿迦一並帶去了。”

茯苓點頭,“這也好,南邊和暖,阿迦呆著更舒坦,那時七娘不也想帶阿迦去南邊...”她話收住,有些懊惱。靜了一陣忍不住道:“既要南下,不若往長安來,七娘也好見一見。”

扶光有些遲疑,但還是沒答應。她將書信折起來,擱到一個烏木盒子裡,“知道她平安就好。若要到我身邊,定會有流言蜚語,還是遠遠的清靜。我叫嬤嬤製兩件貼身的衣衫送去就夠了。”

茯苓裁紙的刀頓了頓,目光掠過她不悲不喜的側臉,京裡都說阿迦是七娘與元賊的孩子。他們嘴皮子一碰,吐出的碎語都是割肉剜心的刀片子。誰想過她的不易,誰又真為她不平,她至今都記得她扣住她的手,青白的指頭掐進她肉裡。

“姑姑,這個孩子不能留。”

“也許是謝...”

“那就更不能留了。”

她輕輕笑開,雙瞳漆黑卻格外亮,灼的人心都發顫。

宮闈中,周元祐看了大皇子出來在榻上坐下,曹映秀捧了茶給他,眼眶微紅,不似平日盛裝卻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陛下,我聽聞那位張真人醫術高明,能否請他前來給大郎診治。”

周元祐掀眸掃了她一眼,她已急急跪下,陳辯道:“宮裡的禦醫都沒有法子,說來說去都是那一套,我實在憂心,請陛下憐惜我這個做阿娘的心。都是我沒給他一個康健的身子,才要他小小年紀就受這樣的苦,他還最是懂事,見我傷心還拉著我的手說阿娘不哭,已經不難受了......”

她說著眼眶裡的淚便往下流,周元祐歎一口氣將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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