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店小二端了飯菜上來,熱情洋溢地說道:“兩位客官,請。”
阿柔拿起筷子,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認真地吃著飯。
不遠處,說書人剛講完了一出好戲,台下觀眾紛紛鼓起掌來,阿柔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
有觀眾揚聲說道:“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出話本,早都聽膩了,就沒有什麼新玩意兒嗎?”
“是啊是啊!”
“這些都聽過好幾遍啦。”
說書人用醒木敲了敲桌子,待大家安靜下來之後,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最近還真有一出新話本,名叫《仙君傳》。”
“仙君?莫非是仙君廟裡供奉的那位鏡淩仙君嗎?”
“正是。”
阿柔收回視線,滿臉疑惑。
仙君廟在哪?鏡淩仙君又是誰?阿柔隻聽說過什麼觀音菩薩、菩提老祖,從來沒聽說過鏡淩仙君。但是看觀眾的反應,好像一點也不稀奇,難道是這個地區特有的神話傳說?可她以前也沒少來淮寧,怎麼從未聽說過?
司言看出她的疑惑,衝她勾了勾手指。
“啊?”阿柔愣道。
“你坐過來些,我要與你說點秘密。”司言故作神秘。
“哦。”阿柔順從地向他那邊挪了挪,豎起耳朵好奇地聽著。
“前些日子,我在京城的眼線傳了一些消息回來。”司言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來信說,聖上生了一場重病,症狀來得又急又凶,宮中太醫遲遲找不出這病的根源,自然也沒辦法對症下藥。”
“那後來呢?怎麼治好的?”
“我可沒說治好了。”司言說道。
“要沒治好,你跟承王還能如此淡定?”阿柔看了他一眼。
承王在宮中韜光養晦數十年,勢力遠遠不如懷王,甚至不如被當作棋子的東宮太子。這次西南剿匪,承王直接在眾人麵前展現出了他的能力與手腕,也將他自己擺在了懷王的對立麵上。若此時此刻,聖上出了什麼意外,被擁護至皇位的不管是懷王還是太子,都必定會為了避免後患而對他動手。
司言不置可否地笑笑,繼續說道:“後來,皇上在病榻上下旨,令大昭境內各地修建仙君廟,供奉鏡淩仙君。雖然不知為何,但無人敢違抗聖旨,按照吩咐蓋了許多座仙君廟。在那之後,聖上的病情竟然莫名其妙地好轉起來了。”
阿柔瞪大雙眼,“竟有此事?”
“阿柔,你相信這世上真有鬼神作祟麼?”司言似笑非笑地問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鬼神作祟的事情我沒見過,心裡作祟的情況倒見過不少。”阿柔淡然地回答。
“依你看,聖上這病,倒像是心病?”司言說。
“若你消息屬實,查不出病因,多半是心病。”阿柔沒再說什麼,豎起耳朵去聽說書人講的話本。
司言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仙君傳》跟市麵上的神怪話本大同小異,講的是鏡淩仙君下凡斬妖除魔的經曆,沒什麼特彆之處。這樣的話本,我那兒還有一整箱,阿柔若是想看,我托人給你送來。”
阿柔用奇怪的目光審視他,“你為什麼會有一整箱話本?”
司言頓了頓,有些心虛地用食指撓了撓額頭,“師父教導我要在各個方麵都有所涉獵。”
阿柔:“……”
“那你涉獵的範圍確實還挺廣的。”阿柔十分不走心地誇讚了一句,咳了兩聲,彆彆扭扭地道,“那什麼,方便的話,送到京城景西王府行嗎?”
司言:?
“我想看。”阿柔說道。
司言:“……”
他隻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想到阿柔真的會喜歡看這玩意兒,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應道:“好。”
阿柔扯回一開始的話題,“既然這鏡淩仙君並無什麼特殊之處,為何與聖上的病情息息相關?”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司言老老實實地回答。
如果司言對她並無隱瞞的話,看來故淵門的眼線還伸不到這些宮闈秘事中。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司言開口說道:“不過阿柔,你方才說查不出病因,多半是心病,在我看來其實也不儘然。”
阿柔抬頭看向他,問道:“什麼意思?”
司言湊近她,在她耳邊說道:“還有可能是下毒。”
阿柔悚然一驚,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臂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下毒……
曾幾何時,她對於這兩個字充滿了仇視、怨恨與恐懼。至今,阿柔仍然不能忘記年幼時,發生在西境宛陽城的那一幕——二哥挨下染毒的一劍,無聲無息地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