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聞言輕笑一聲,又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麵孔,“戚三小姐,我全部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給你了。要什麼好處,你自己來取便是了。”
“真的嗎?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阿柔得逞似的說道,繼而踮起腳尖,湊上前去,薄唇在他麵頰上如蜻蜓點水一般碰觸了一下。
司言的麵上幾乎是立刻綻開了紅暈,呼吸都變得不太穩了,“阿柔……”
阿柔在光天化日之下膽大包天了這一回,也有些不好意思,稍稍轉過泛紅的臉。
司言這才堪堪從剛才那個短促而柔軟的吻中回過神來,攬過她的腰,說道:“阿柔既從我這裡討了好處,便要信守先前所說的諾言才是。”
“三小姐我可是向來一諾千金的。”阿柔給了保證後,趕快把話題拉回來,“好了,不鬨了,先忙正事。”
二人收斂了玩笑,細細地挑選起送給二哥的禮物來。
隻是好的字畫藏品向來可遇而不可求,風雅齋中掛出售賣的上乘字畫倒也不在少數,二人也遴選出了一些寓意與技藝並存的藏品,但終歸沒遇到一眼就能對上心意的,也沒有特彆適合送給二哥的。
想起上一次來風雅齋給司言挑選禮物的經曆,阿柔又叫來了掌櫃,問道:“你們這裡可還有雲深先生的畫作?”
掌櫃有些難為情地說道:“雲深先生的字畫,本就是一作難求,上次賣給三小姐的那幅《羈鳥歸林圖》,也是小人費了好些功夫才得來的。何況自那以後,雲深先生便再未出過新作。小人便是想求,也無從下手啊。”
阿柔點了點頭,並無多大的意外,隻是稍微有些失望罷了。
掌櫃又道:“下月初三,翰林院學士楊以清楊大人要在府上辦一場清談會,邀請了整個大昭最負盛名的青年才俊,據說雲深先生也會到場。三小姐若實在求畫心切,不妨去試試運氣。”
阿柔覺得有些疑惑,“你先前不是說過,這雲深先生不喜凡塵俗務,故而歸隱山林,無人睹其真容嗎?既如此,又怎會來京城參加什麼清談會?”
“風雲瞬息萬變,人也未必就不會免俗。”掌櫃說道,“大昭取士,不僅看科舉,還要有知名人士的舉薦。秋試在即,若能拜入楊翰林這位名臣巨卿門下,往後仕途豈不是平步青雲?”
“既是楊翰林辦的清談會,我一個不通文學的凡夫俗子,去湊哪門子的熱鬨?”阿柔淺淡地笑了一下,“再說,雲深先生若當真離開山野,追名逐利起來,想必心境變了,所作的作品也不再是從前的模樣,這有悖於我求畫的初心,我想還是算了吧。”
掌櫃自知此番是自作聰明了,訕訕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最終,阿柔挑了兩件還算滿意的藏品,讓掌櫃的幫忙打包好,便離開了。
待到出了門,一直沉默不語的司言終於開口說道:“其實,要送少卿大人禮物,也不一定非是字畫不可。”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少卿大人是喜好字畫不錯,可我想,這字畫就如同他在京中做文官一樣,未必是他心中最向往的東西。”司言說道,“我聽說,少卿大人曾經也是上過戰場的。”
阿柔默然半晌,緩緩開口:“二哥自小習武,他有天分,又肯努力,和我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半吊子不一樣。那時候,所有人都在說,戚家一門竟出了兩個少年英才,往後定當與景西王同輝。”
“再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西北大亂,二哥身中奇毒,落下病根,從此便遠離了西北戰場。那個時候,二哥才十六歲……”
司言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摩挲著,安撫似的說道:“嗯,我知道的。所以我想,這麼多年來,少卿大人雖未曾提及,心中到底還是惦念著過去在西北的時光吧。”
“你是說,禮物不一定是文,也可以是武?”阿柔仍舊有些猶疑,“我隻怕二哥回想起過去策馬衣裘的時光,又會徒增落寞。”
司言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少卿大人未必就那樣脆弱。相反,他的心性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堅韌。所以我想,既然尋不到合適的字畫作品,倒不如造一把上好的寶劍送給他。”
阿柔思索片刻,竟真覺得是個思路,說道:“但上好的劍器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時間緊迫,又要去哪裡尋呢?”
司言回答:“我故淵門中就有專門存放劍器的寶庫,若你信得過我,我便差人從江南送一些過來任你挑選。若還不滿意,就先送一樣過得去的,往後再尋名匠專門鍛一把,你意下如何?”
“若故淵門珍藏的寶劍都沒有滿意的,那我的眼光未免也忒高了些。”阿柔笑了笑,“隻是承了你這麼大一個人情,該如何回報呢?”
“這也沒什麼。寶劍雖貴重,也得贈與有緣之人,才不枉存於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