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真相(1 / 2)

照夜行 未敘 5135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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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林苑。

錦衣華服的青年坐於亭中,輕撫身前古琴,渾厚雅致的樂聲就從弦中緩緩流淌而出。他身邊站了個麵貌清秀的宮女,認真地聆聽演奏。

一曲終了,那青年看向宮女,眼睛亮閃閃的,“翠袖,如何?”

名喚“翠袖”的宮女想了想,認真答道:“殿下此曲,沒有過多華麗的技法,卻因此讓每個樂聲更加渾厚有力。好似簡單,又蘊藏著心如止水的境界,聽過之後,倒讓奴婢心中格外寧靜呢。”

被稱作“殿下”的人,正是當朝的傀儡太子李晁暄。聽聞此言,他高興地彎起了眼,“這可當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翠袖之於我,就像是子期之於伯牙,令人欣喜。”

翠袖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頷首,“奴婢也就是憑著感覺瞎說的,殿下謬讚。”

“正是因為你不通音律,卻能從樂聲中聽出我之所想,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李晁暄說道,“隻可惜,如今朝局變化無常,樹欲靜,而風不止呐。”

正當此時,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呦,這不是大皇兄嗎?”

李晁暄聞聲出亭相迎,“二弟。”

懷王這段日子眼看著承王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穩固,父皇也越來越寵信他,心中便越發煩躁不安,這才起了在宮中散心的心思,不想卻碰到了他這個隻知聲色的廢物皇兄。

懷王本就心中鬱結,又不把這個傀儡太子放在眼裡,乾脆拿他當出氣筒,冷嘲熱諷道:“父皇近來龍體欠安,很多事不能親曆親為,身為人子,便也該多多分憂。誰知皇兄竟還能有如此閒情逸致,在這園中撫琴啊。”

誰人都知陛下當初立李晁暄為太子,隻是用來製衡懷王的幌子,東宮名存實亡。

一開始,聖上是有意讓李晁暄參與朝政的,可久而久之,才發現這個兒子的確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乾脆任由他在東宮當個膈應懷王的吉祥物了。

李晁暄倒也不惱,麵帶笑意道:“弟弟為了我大昭朝政夙興夜寐,我這個做皇兄的偏不懂這些,倒真是慚愧。”

承王高傲地哼了一聲,話中帶刺地說道:“這是什麼話?皇兄可是東宮儲君,可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承王刻意加重了“東宮儲君”這幾個字的語氣。

李晁暄笑道:“二弟可彆取笑我了,你也知道,為兄是個不學無術的,父皇當初立我隻是一時興起。大昭的將來,還要倚仗二弟啊。”

承王心中得意,心想這位傀儡太子皇兄還算是識時務,又同他多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心情愉悅地離開。

待他走後,李晁暄麵上的笑意一點一點褪了下去,回到亭中,摸了摸琴弦,“真是掃興。”

“這便是殿下所說的,樹欲靜而風不止了吧。”翠袖說道。

“你一個小丫頭,看得倒是明白。”李晁暄長歎一口氣,“世人都說我是個廢物,是個擺在東宮給人觀賞的物件兒。翠袖,你怎麼看?”

這一次,翠袖沒有什麼思考就道:“怎麼會是無用?殿下的琴音,就是天下無雙的。”

李晁暄被她逗笑了,“你在這宮裡長大,聽到過多少琴音?能知道什麼叫天下無雙?”

翠袖一時啞然,訕訕道:“奴婢就是知道。殿下是奴婢見過最有才情的人,還請不要輕賤自己。”

“翠袖,我沒有妄自菲薄,也沒有輕賤自己。我隻想做個閒人,遠離朝堂是非,縱然被迫卷入黨派之爭,我心亦未更改。我不在乎旁人說什麼,隻是茫茫天地之間……能懂我的,竟隻有你一人。”

李晁暄自嘲地笑了笑,“如今風雲變幻,時局莫測,安穩的日子終究是要到頭了……是時候該做出抉擇了。”

……

京城顧宅之中,眾人聚於一廳,麵色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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