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對峙(2 / 2)

照夜行 未敘 6547 字 7個月前

事已至此,司言知道,任何的隱瞞與狡辯都隻是徒勞無功的掙紮,於是他笑了笑,說道:“殿下果真膽大心細,既知我身份有異,卻仍選擇與我共謀。”

“我從與你相識的第一日便說過,奪嫡之路,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會走下去,與虎謀皮又何妨?更何況……”李晁奚搖了搖頭,頗有些歎息地道,“你確實聰明,卻沒有成大業者所必備的狠厲與決絕,頂多是隻扮成老虎的貓罷了。”

司言也不覺得氣惱,說道:“那殿下就沒想過,萬一我心存不軌,處心積慮地留在你身邊,也是為了那至尊之位呢?”

李晁奚笑著看他,“那你存過這心思嗎?”

司言失笑,“分明是我問殿下的問題,殿下怎麼反問起我來了?”

“阿言,我說過,你心性純善,天生不是做帝王的料。”李晁奚說道,“但我也不能不懷疑,你最初挑中我,扶持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若說是為了功名,自打入京以來,你一直低調行動,也從未跟著我參加任何結識人脈的交際場合。你不求才名豔名,也不缺金錢銀兩,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你想借著我的手幫你做成某件事。而此事必然與朝局中人相關,非是你一介江湖之人所能解決的。”

“不愧是殿下,已是猜出了十有八|九。”司言無奈地聳了聳肩。

李晁奚是個聰明人,司言的小心思小手段不可能一直瞞著他。這些計劃謀算既然已經被翻到了明麵上,司言要做的就不再是隱瞞,而是表明自己是友非敵的立場。

“你將我扶上皇位,我幫你做成某件事,聽起來似乎是一筆不錯的交易。但倘或我翻臉不認舊情,你豈非一敗塗地?所以,我猜你定當不會毫無籌碼地步入此局,手上應當還掌握著一些能左右我選擇的東西,要麼是好處,要麼……是把柄。”李晁奚繼續說道,“而說到把柄,無非就是有關我身世的秘密。所以我猜想,也許這個秘密,你也是知道的。”

這一次,司言沒有什麼猶豫地便承認了,“沒錯,殿下,我的確一早就知道你並非皇室血脈。”

李晁奚笑了笑,“你也是夠大膽的。”

司言輕哼一聲,“彼此彼此。”

“當初西南剿匪一行,你我結識了西南商賈李驍,借你故淵門在江湖中的勢力,趁機搭上了西南商會這條線,為奪嫡一路提供了不少財力物力,而這些恰恰是我當時所缺的。”李晁奚回憶道,“但我也能看出來,那個時候的你仍然有所保留,一直用故淵門的手段,壓製著西南商會,不讓李驍往京城發展,大概是為了能讓我始終通過你這個中間人來和商會聯係,沒辦法直接將這一部分勢力掌握在手中吧。”

“那時與殿下還未相熟,行事作風有所保留,還望殿下勿怪。”司言被戳穿了,麵色也不見赧然,笑道,“不過據我所知,殿下後來趁著我去清剿柳葉門的時候,派雲颺去找李驍密談了些什麼,應當是達成了一些協議?”

“不錯。”李晁奚挑了挑眉。

“定州刺殺一事過後,我見雲颺一直不在殿下身邊,還真以為殿下是因他護衛不力才將他遣離身邊,結果卻是為了讓他在暗中替你做一些事。”司言說道,“現在想來,定州刺殺一案仍有諸多疑點,雇凶殺人的幕後指使者始終未見蹤影。懷王應當還不至於莽撞到在景西王和景西世子眼皮子底下上演皇室兄弟手足相殘的戲碼,而其他人似乎又並沒有刺殺殿下的理由。再結合起今日之事,我也不得不想……莫非定州刺殺之事,也是殿下的手筆?”

李晁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司言倒吸一口涼氣,過了半晌才說道:“殿下的手段,未免有失分寸。倘若那刺客的刀再刺偏一些,也許……”

“也許我這一條命就斷送在此,從此成為大昭第一個被自己刺殺而亡的皇子,成為後世永傳的笑柄。”李晁奚打斷道,“但無所謂,我賭得起,也輸得起。事實證明,我還算幸運。”

“可殿下總不能一直指望著好運氣。”司言不認同地道,“更彆說,這盤賭局的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可奪嫡之路本身就是一場賭局,代價也是在一開始就標注下的。”李晁奚不以為意,“好啦,阿言,我既敢演這麼一出戲,就定然將其中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怎麼會毫無準備地去做危險之事?現在阿言,告訴我,你謀劃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司言從衣物夾層間取出一封信函來,交予李晁奚。

李晁奚有些狐疑地接過信函,看了起來,麵上神色卻越來越凝重,“這是……”

“這上麵記載著天曜元年以來,大昭境內發生的,被埋藏於角落的樁樁冤案。”司言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晁奚看著紙箋上陳列的案情,越看越心驚。

“有一些案情不複雜的,我尚且能用故淵門的手段來解決。但還有一些案子,涉案之人背後牽連太廣,非是我用江湖手段就能平反的。”司言歎了口氣。

李晁奚放下信函,深呼了一口氣,看向司言,“所以,你想讓我幫你為這些人平反?”

“正是如此。”

李晁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片刻,才道:“你為什麼要幫他們?”

司言答道:“因為先師曾應允我門中弟子,要為他們洗雪冤屈。”

李晁奚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他皺了皺眉頭,“那你呢,你又所求為何?為先太子李焱報仇嗎?”

司言苦笑道:“若我要為先父報仇,就不會來求殿下幫忙。”

“那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彆告訴我,你謀劃多年,布下這麼大一張網,就是為了給彆人伸冤?”李晁奚滿是懷疑地道。

“不全是為了彆人,也是為了我自己。”司言微微垂下眼睫,“我之所求,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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