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琢光抬眸,指尖術法在不經意間飛去,霎時前院傳來一陣尖叫。
路大富一臉被打擾了好事的氣憤。
“嚷嚷什麼呢!”
“大富!前院有人吐了!”
路大富一聽,瞬間急了:“吐了!吐了找我乾嗎?你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他收拾去?”
聞言,有人瞬間不樂意了,上前一步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兒子吐得死去活來的,今天可就隻吃了你家的飯,你得給我個說法!”
“你……”
表妹望著路大富被眾人推搡著離去的身影,心底莫名鬆了口氣。
她斜眼看著地上的紅蓋頭,咬緊牙關,眼淚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以後,該怎麼辦呢?
柳琢光抿唇,她站在窗前,與角落的女人視線相對。
那雙無神的雙眼停在柳琢光身上時,隱隱帶著一絲祈求,她頓了許久,才身影一晃。
周遭景色再次改變,這次,柳琢光的眼前出現了一口古井。
渾身汙濁泥濘的女人此刻正坐在古井邊沿,她靜靜端詳著柳琢光,不帶半分惡意,柳琢光身姿清雋,目光寧和,四目相對之際,女人能清晰地從柳琢光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樣,她眸光微閃,而後微微一笑。
聲音輕飄若飛絮。
“小仙人,你真好看。”
柳琢光輕聲:“你是她表姐?”
“嗯。”女人說,“我姓林,叫林秀,很多年前順從父母的意思嫁入了平村,嫁給了路大富,後來我自儘了,家裡人覺得我是恥辱,便將表妹當做賠禮送了過來。”
她說得輕描淡寫,好似隻是道了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柳琢光嘴唇翕動。
“小仙人,彆露出這樣的表情。”林秀像是看穿了柳琢光的心思,驟然笑了出來,“我可不是什麼好人,隻是比平村那群人好一點點罷了,也就一點點。”
柳琢光:“你知道我是誰。”
林秀坦然:“自然知道,我是她手下最強的一隻鬼物,她最是信我,若不然,我也不能將你截和,拉到這幻境來。”
“我師姐呢?”
“修士嗎?我想想。”林秀擺弄著自己汙濁的衣袍,說,“除你以外,應該沒有仙人來過了。”
按照時間線,路長晴應該是死在林秀之前,她沒見過路長晴倒也實屬正常。
思此,柳琢光又問:“它想吃我,而你卻又在此攔下我,不怕它怪罪嗎?”
“我如今這副模樣,又有什麼好怕的?”
“是嗎?”
柳琢光想起她方才艱難喚出的表妹二字。
林秀避而不談,輕聲將話題轉移:“那大妖名散生,本體是隻蝴蝶,我死後她將我魂魄拘留,留我在廟中,其餘被祭祀的姑娘則守在她本體附近,聽候差遣。”
蝶妖?
柳琢光眉頭不動聲色蹙起,腦海不由得浮現村中那漫天飛舞的蝴蝶,以及那夜路長晴安撫鬼物的場景。
她心頭一跳,直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些許真相,連忙追問。
“那隻妖物的本體在哪裡?”
林秀搖頭:“這我也不知道,但定然不是在這廟裡。”
如果那妖物真的想吃了她,在月圓之夜一舉突破大乘,便不該搞這些彎彎繞繞,生生浪費許多時間。
柳琢光頓了下,猶豫道:“幻境千萬,你為何……”
“小仙人。”林秀輕聲喚她,“我隻是在賭,賭你心善,賭你憐我,賭你能答應我的一事相求,希望仙人在最後,能饒我表妹一命,她至平村不過一年,什麼都還不知道,什麼都還沒做……”
柳琢光:“你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