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楚王好細腰(八)(2 / 2)

“可我不這麼說,她不會回去的。”湘澤一臉無辜。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我要回雲夢澤了。”這郢都她無論如何不能多待,她扶了下頭,昏沉難受。

“蘭瀟、蘭瀟……”湘澤及時接住倒下的人,用手一摸額頭,已經發熱了。

蘭瀟又陷入到那個遙遠的夢,頭戴杜鵑花的女人麵容姣好,看著自己的時候永遠笑吟吟,她伸出雙手擁抱自己,雙手纖細白皙,用蔻丹染了指甲,自己被她抱著,像吃了蘸紅糖的糯米糍,溫熱香甜,但自己更留戀的是她身上揮之不去的蘭草香氣。

在湘澤沒有帶自己離開雲夢澤時,她並不知道自己生來依戀蘭草香氣是為何,後來在景夫人身上聞到這個味道,她才知這氣味原是臍帶,她們從來緊密相連,從未斷開,這世間斬不斷的唯有水流、香氣、情而已。

“娘親……”她囈語,沉浸在逃出雲夢澤的那個夜晚,聲音含糊不清,半醒未醒,眼前女人的臉和夢裡的逐漸重合,但終被夢境蓋過,又沉沉地睡去。

給她擦汗的手明顯僵住,女人聽到了,和她一起落下淚來,許是發熱,蘭瀟的淚格外燙人。

屋外又開始下雨,窗外是雨打芭蕉的聲音。

屋內隻點了一盞燈,微弱的燭火同雨夜中的圓月一樣不起眼。

蘭瀟睡了很久,一直到翌日晌午,醒來時身邊卻隻有湘澤。

“喝點水吧。”湘澤端過一杯溫好的水。

“她呢?”

“誰?”湘澤一時沒反應過來,“哦,你說景夫人。她回去了,她照顧你一夜了。”

本來害怕見她,但現在對方不見了,蘭瀟心裡又說不上的失落。

“她也很想見你,但又怕你為難,所以才走的。”湘澤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給你做的。”湘澤從懷裡拿出一個做工精巧,針線細密的蘭草香囊,梅子青香囊裡側有一行小字“歲歲宴安”。

蘭瀟看了香囊很久,還是把它遞給了湘澤,“你替我保管吧。”

“景夫人給你的,怎麼要我保管?”

“我不管,都賴你,我說了我要回雲夢澤的,你還擅自替我答應要去看她。”她把香囊砸到湘澤身上,背過身去,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和湘澤說話。

湘澤離開房間後她就再沒有見過他,等到酉時他還沒出現,蘭瀟心裡又擔憂又埋怨,不知這家夥去哪裡了。

她下樓來等他,這個時辰老板娘一家都在用晚膳,老板娘知道她病了,貼心地問她要不要在房間裡用膳。

她借口說房間裡太悶,也沒有胃口,在這裡透透氣就好。

可是誰透氣不去院子裡,而在大堂,老板娘沒有戳破她等湘澤的小心思,隻當兩個人鬨變扭。

以往老板娘一家的晚膳不僅量少還清淡無比,如今換了,桌上兩葷一素一湯,金子上桌歡歡喜喜地等老板回來開飯。

但老板帶著一身酒氣回來,鼻子喝得紅紅的,被老板娘揪著耳朵罵:“喝成這樣回來,到底是去哪裡鬼混了,臭死了。”

“娘子,娘子,我就是遇到隔壁老吳,小酌了兩杯,我都沒醉呢。”

“你還想喝醉,反了你了。”

……

蘭瀟在一旁靜靜看著,老板娘揪著老板耳朵路過她身邊時,聞到一股很濃烈的味道。她對酒沒什麼認識,雲夢澤沒有這種東西,她隻在第一天來郢都時在雲樓不小心喝了一杯,原來喝酒這麼不好,喝酒就是去外麵鬼混。

被狠狠教訓了一頓的老板灰溜溜地上桌吃飯,金子則大快朵頤,如今再也沒有人說他吃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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