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煜推開窗戶,由於上方屋簷伸出去很長,大雨倒不至於飄進屋裡來,從這邊望過去,金風樓內層臨著秦淮河的二樓人影閃動,兩個女人吵鬨的影子。零零碎碎的吵鬨聲隨風雨過來,倒是聽不太全了,隻能大概辨認出那激烈爭吵的身影大概是屬於誰,某一刻,大概是元錦兒的身影往窗戶走去,直接推開了臨河的兩扇窗”房間裡燭影搖動。
“你跳啊!跳河裡死了一了百了!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女兒一”
楊秀紅的喊聲”席君煜看見窗戶邊的那道身影二話不說爬了上去”然後半截身子自視野這邊的雨幕探出來,縱身一躍,砰的一下,躍進下方在暴雨開始波浪翻滾的秦淮河裡。
“哈!”席君煜笑了笑,想不到這年頭還有這等女子。
“小姐”樓裡隱約傳來喊聲,又一名女子往窗口那邊過去,大概是元錦兒的丫鬟。楊媽媽也大喊了起來:“喊死啊!喊死啊!死了最好,…,她水性那麼好!王八淹死了都淹不死她!王八蛋!白眼狼一“小,姐……”
“拿上!拿上!拿上你小,姐的東西……呐,賣身契,你的,你小姐的,…,滾!都滾!”
楊媽媽又在摔東西,那丫鬟往地上跪平磕了幾個頭,隨後拿起東西,喊著“小姐”往外跑。
“叫上陳師傅!撐船過去跟著!把那做死的女人給我撈上來!彆讓人說我楊秀紅逼死了人!”
夾雨之,金風樓的一側熱鬨了起來,席君煜看著這一幕,在樓上笑了許久。不久後,他從房間裡出去,準備離開,走廊之上,倒是迎麵遇上了幾個熟人,那是烏家的大少爺烏啟隆與二少爺烏啟豪。見到他們,席君煜站到走廊一邊讓兩人過去,兩人倒是一臉的驚喜。
“哈哈,席掌櫃,真巧,你今日竟也在金風樓,可是有什麼應酬麼?”
“方才接待四慶坊的餘掌櫃,如今餘掌櫃已然離開了。”
“哦,左右無事,不妨過來一敘,今日並無要事,能夠遇上,也是緣分。”
席君煜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禮貌地開口拒絕:“謝過兩位公子盛情,隻是君煜尚有些事情要處理,便不打擾了,下次、下次……”烏家的這兩位都是以熱情和禮賢下士著稱的,那烏啟隆以往就很欣賞席君煜,雙方在那兒說了一會兒話,終於烏家的兩兄弟還是遺憾地笑著告辭,席君煜等著他們過去,轉身朝樓外的方向走去了。
今日這等暴雨,不利出行。算起來,那小嬋父親到個天才下葬,寧毅……大概是明天晚上回來。這邊的話,四慶坊的事情也已經差不多了,該去報告一下情況……”
他站在門口看著那驚人的暴雨,那邊跟班牽了馬車過來:“席掌櫃,接下來去哪?”
“回………他想了想,“蘇府。”
馬車噠噠地駛入那片雨幕當,沿著仍舊顯得明亮的長街往蘇府的方向過去。不久之後,不遠處河邊的街道上,另一輛屬於蘇府的馬車也駛過了雨幕,朝這邊過來,趕車的是披著蓑衣的東柱,他們終於還是在晚上回到了江寧。
武朝的夜生活比較豐富,城池晚上一般不關門,偶爾關也關得很晚,隻是最近外麵聚集了災民,一路上寧毅擔心著最近晚上城門會不會早關。回來的路上也看見陰沉沉的天色,好在終於進了城門之後暴雨才降下,他將耿護衛叫進了車廂裡,然後取了蓑衣給趕車的東柱披上。經過這邊時,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小姐,“…”
他掀開側麵車簾的一角看了看,臨近秦淮河的這邊也有許多的樓房,多是青樓,燈籠在屋簷下照著。不過樓有人,街道上倒是沒什麼行人了。掀開簾子看時,一個女人似乎正從河邊兩棟木樓之間的青石階邊爬上來,她的丫鬟就拿了個小包裹在旁邊。
這女人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掉進河裡,因為剛才開始下雨,晚上的秦淮河也是波浪翻滾,頗為危險,難得她還能爬上來,仍舊顯得遊刃有餘的樣子。隻是這女子掉下去的時候穿的單薄,此時渾身都已經濕透,衣服貼在曲線玲瓏的身體上,幾乎成了半透明的,雙腿優美修長,一隻腳上的繡鞋大概在水裡掉了,纖足**著。此時站在暴雨之,這一幕委實誘惑力十足。
對街或者附近的樓上大概有幾個人無意看到,趕車的東柱應該也在看,那女子伸手擦了擦臉上,才注意到這一點,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後皺眉抬起頭:“沒看過女人啊……”
這話語像是很潑辣地罵出來,但頗為心虛,聲音不高。話說完之後,隻見她一個轉身,噗通一下又跳進河裡,轉眼間已經在那波浪之遊出好遠。
“小姐、小姐……”丫鬟在路邊跟著,沿著河岸追了過去…………
“嘖嘖。
”帥妞啊……
寧毅心感歎,隱約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那女子,但想象哼哼些不對,可能是以前看過某個電影明星,有類似的一幕吧。如此想著,小嬋也靠了過來:“姑爺,你在看什麼啊?”
“嗬,沒什麼。”
“不信。”小嬋搖頭。
隻,“東柱應該也看到了,你去問東柱吧。”
“呃?”小嬋一陣疑惑,過了一會兒,方才掀開前方車簾,“東柱哥、東柱哥,你們方才看到什麼了啊?”
“什、什麼?”東柱愣了愣,隨後一陣窘迫,“沒、沒看見什麼,沒看見什麼啊……”
“呀?”
寧毅在車內哈哈笑了起來,小嬋迷惑地望望前方的東柱,再望望車內的寧毅,隨後悶悶地退回自己座位上:“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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