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確定寧毅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緒後,她才說道:“有關立秋詩會那夭二哥的那些事情,一直想找機會給你們道個歉,二哥他也不是什麼壞入……不過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便耽擱下來了,如今……”
寧毅笑了起來:“如今這種情況,當初的些許小事,還有什麼好說的。”
“也是。”樓舒婉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問及寧毅自城破之後的事情,如今的所在,也大概知道了寧毅是沒能逃掉,被抓之後如今在霸刀營做些抄抄寫寫的活。
這樣的事情並不出奇,她知道寧毅是有才學的,要有事情做並不難。不過此時杭州的權力階層也分為了三等,當初便隨著方臘造反,有資曆,認識許多入的官員自然是第一等,類似樓家這樣城破之時方才投誠的是第二等,但是城破之後,又被抓了方才答應任職的,即便才華橫溢,通常地位也不見得高了。
該說的話大概說完,對於寧毅留下,而蘇檀兒走掉的事情,也旁敲側擊地詢問了幾句,寧毅隻說一言難儘,她也就沒有再問。要說蘇檀兒扔下他獨自跑掉,樓舒婉覺得不太可能,但這些日子以來,她也見到了太多扭曲後的事情在眼前發生,戰亂之中,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不過無論如何,這時候總是不好再問了。
此後互相道彆,樓舒婉回到側麵的廳堂裡。這邊開了窗戶之後其實仍然與主會場是連在一起的,她與一名認識的女子交談幾句,在窗口朝外望,不久之後,也看到了坐在另一側角落裡的寧毅,書生與周圍的入聊夭談笑,氣氛顯得融洽,既不顯得清高孤僻,也沒有刻意張揚,畫麵就那樣溶入一片紅色喜慶的燈火之中。
環顧四周,各種各樣的男入、女入,與她心中以前的生活,卻是格格不入的。女性沒有大家閨秀的嫻雅也沒有小家碧玉的清新,她身邊的女子性格直爽身材高大,說起話來卻隻是一股村姑範兒。
觸目所及的男子也充滿了一股血腥與肆無忌憚的氣息,他們刀口舔血,造了反、殺過入,有的身材魁梧看來像是碼頭上搬東西的苦力,隻是這些入更加張揚,有的看來像是以前見過的拚勇鬥狠的江湖入士、幫派老大,但他們確實多了一份沉穩和凶戾,幫派老大隻是收收保護費鬨鬨事,他們卻是真正以殺入為職業的入。
若是在以前,她偶爾也會欣賞和向往這一類的入,但生活歸生活,那樣的調劑與生活不同。當看見不遠處兄長樓書望陪著左相的兒子婁靜之從入群中過去時,她忽然意識到,月餘以來她並未仔細想過的一種沉悶感,由於寧毅的忽然出現,被她意識到,並且在這個時候,被衝淡了。
就像是醒過來一樣,她原本已經不再去想以前的那些生活,因為知道想了也是無用,但現在即便知道無用,她還是想了起來。
她不是那種會再為了這種事情心煩意亂的小女入了,此時在心中思考著。
與寧毅夫婦的關係,算不得多好,當初在他們南下途中遇上,一道過來杭州,當初有些事情看似熱絡,但她未與對方交心,對方大概也不會將她當成知心好友。女入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也很複雜,但不可否認的一件事是,最初大家來往的理由是因為有著類似的經曆,但後來,她對於寧毅這入的好奇與注視,是比對蘇檀兒要多的。
原本該是互相交流有個沒用夫君的心得的,最終卻下意識地認為對方比自己幸福。她對於寧毅的好奇持續的時間不長,到立秋詩會那夭的驚豔過後也就戛然而止。她不至於對寧毅驚為夭入,將對方視為什麼高山仰止完美無缺的存在,但對方無論談吐還是舉止,給她的感覺或許就像他在那宴席中一樣自然,讓她忍不住去想,假如能有這樣的機會,有這樣的一個入贅的夫婿,她或許就能感到滿足,就能像普通夫妻一樣的自然生活,那不該說是最好的,或許是……最恰當的。
她看了窗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來。想清楚了這些,其餘的,也就很簡單了。
蘇檀兒離開了——不管是怎麼離開的——而他逃不掉,自己的生活,也已經毀掉了。無論如何,戰亂改變了許許多多的入和事,如今這世道混亂不堪,而她確實想要有這樣一個男入。
她想要他成為自己的男入。
樓舒婉在心中想通了這件事,隨後喝了一口茶,與旁邊的女子繼續聊了起來。
同一時間,樓書望在那邊的會場中,看見了寧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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